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带上了。

    虎杖悠仁逃也似的跑下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发出无声哀嚎。

    咋整啊,他好像撞破了五条老师不得了的秘密。

    他不会就要再死一次了吧T▽T

    屋内,女孩瞧着被猛然关上的门,轻轻笑了两声,再次转过眸,看向男人戴着的黑色眼罩,有些新奇地抬手想要触碰上去。

    而愣怔了许久的五条悟仿佛这时方才回过神来,他猛地抬手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身上的重量与手中切实的感觉,让他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他用上了力气,把人带低下来,而后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低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小折羽。”

    *

    1998年,7月。

    经过五条家术师的联合围剿,一个盘桓在某森林深处一月之久的特级咒灵终于被祓除消灭。

    遭受此咒灵之难的受害者不知凡几,五条家的一众术师仔细清理现场后,几乎以为无人生还。

    直到他们循着那咒灵留下的残秽寻到了森林中部,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身上残存着诅咒力量的女孩。

    女孩身旁是其父母残破的尸体。

    五条家的术师们经过紧急商议,决定将女孩带回五条家,名为暂时收留,实为担心诅咒隐患的看管。

    这位经过检测并不身怀咒力的女孩,名为——

    鹤若折羽。

    五条家生来即为强大的小少爷从四国游荡了一圈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对于出动了数名术师去围剿那特级咒灵的情况嗤之以鼻。

    亏得还是一群成年人,弱成那样,还需要一群人去才能祓除一个特级。

    靠坐在树上的男孩柔软的银白色发丝被微风吹得轻轻荡起,他的视线落下,茂密的树叶与细碎的枝丫于他丝毫无法成为阻碍,清晰便能望见庭院中的身影。

    一名五条家术师的身前,鹤若折羽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身上穿着五条家为她准备的浅米色和服。不知是否是因为还未来得及赶制出贴合她的新衣,又或许是压根就没有那份打算,那和服的衣摆对她而言短了些许,露出女孩纤细苍白的脚踝。

    美好又脆弱。

    将鹤若折羽带回已然又有了数日,周围的这些术师忙前忙后,仍在锲而不舍地使尽浑身解数,一遍遍地确认她真的没有咒力。

    一副严防死守不留丝毫隐患的模样。

    只有萦绕在她身周的特级咒物的诅咒痕迹,因为五条家的手段,好像真的正在缓慢地日渐减弱。

    而此时此刻,这群大人们的试探还在继续。

    一滩烂泥似的腐肉揉着血液、碎骨瘫软在地,如同飞头蛮一般,伸出细长的脖颈,连接着同样黏连块块腐肉的头颅,和霉菌无异的毛发稀稀落落,头颅上是不知多少的窟窿,像是蛆虫的物体钻进钻出。剩余十数只还算完好却仍然将欲爆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同一个方向——这一颗头颅,正对着鹤若折羽的脸,二者之间的距离相差不过几厘米。

    但凡是看得到咒灵的人,恐怕没有谁不会被这可怖的东西盯得冷汗直冒吧。

    和鹤若折羽相对而站的咒术师低头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高大的身形投下一大片阴影:“你看不见这个咒物?”

    女孩一直微微笑着,漆黑的发丝因她仰着头的动作而后扬,露出她的脸颊。听见咒术师的问话,她这时才表现出一点点惊讶的意味,像是在表明她这才知道原来这里不仅仅有这个大人站在她面前。

    鹤若折羽唇角的弧度重新升上,她的视线丝毫不受阻挡,精准无误地对上咒术师的:“看不见呢。”

    五条悟瞧着树下的情形,若有所思的目光掠过咒物扫向女孩,微微一顿。

    他天生拥有「六眼」,要是鹤若折羽身怀咒力,自然会被他察觉。

    事实就是,除了明显属于特级咒灵诅咒的力量,他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咒力。

    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靠着什么成为了所谓唯一的幸存者?那个诅咒?

    “……是吗。”咒术师看不出什么东西,他挫败地随手抹去了那令人反胃的低级咒灵,交代几句老生常谈的话,就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开了这片偏僻的庭院。

    鹤若折羽倒是浑不在意,看着那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