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低头说着那媒婆也走到了跟前,一边打量沈珍,再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呦,这便是沈家丫头了吧,果然是个妙人,瞧瞧这长得,便是那城里的小娘子也鲜少有比得的呢。”

    她一副亲热模样,将沈珍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来意昭然若揭,因为是沈珍自己的婚事,她不好吭声,只能带着人到家里去请阿娘定夺。

    这一路自然也被村里人给看见了,于是嘀咕开来:“这珍丫头才被马车给送回来就有媒婆来说亲了?你瞧她那打扮,莫不是真被什么高枝给看上了?”

    齐朝媒婆也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事专门给名门望族说亲的官媒,戴镶金红珠钗子,穿着华丽礼仪周全。

    中等的戴银簪子拿清凉伞,巧言善辩。

    最末等的便是普通妇人,没诸多讲究,乡下说媒最多的也是这样,找个跟女方说的上的话到家里去撮合一番,能省不少钱。

    而沈珍身边的那边看打扮显然就是那第二等的媒人。

    乡下虽也有却少见,于是这才有人猜测沈珍这是又被什么有钱人家给看上了。

    孩子们跟着到了沈家门口就散了,各回各家,苏绣瞧见来人一身打扮便知道原由,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将人引进屋中置了茶水点心。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原本是没有沈珍在跟前听着的道理的,但是沈家家风开明,苏绣便把沈珍也叫进来了,沈宝别别扭扭的也要跟着。

    那媒婆瞧着虽然惊讶不过到底是人家家事,也是不好多说,只笑呵呵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明,是替白水村的举人骆兴才来说媒的。

    这村子里的能出个举人可是个了不得的事。

    白水村苏绣并没有相熟的人,只问对方是如何知道沈珍的。

    “沈小娘子今日是不是进城了?”

    沈珍点点头。

    “这不是巧了嘛!那骆举人今日进城买书,正好瞧见小娘子了!当下回了家就托人打听了,小娘子长得容貌好,容易打听,骆举人家便托了我来说亲!”

    对于媒人说这事,沈珍和沈宝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们进了城便往那美食街上钻,哪里顾得着留意什么书铺。

    “夫人放心好了,这骆举人可是白水村出的第一个举人!学问那必然是没得说的,日后的前程想来也是不可限量,他爹娘也是老实本分的,小娘子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呦!”

    苏绣珍爱这双儿女,自然也是希望沈珍能够嫁的好的,之前也有过家里经商,有些银钱的上门提娶过,不过苏绣都没应,商人多精明,若是真心待沈珍还好,越是将心眼儿全都使到女儿身上,便是误了沈珍。

    不过:“不知道这骆家可听过外头的传言?”

    “自然是知道的,骆举人说了,那些传言他并不在意,况且这能考上举人显然这骆家也是有福的。”

    媒人的回答让苏绣很满意,沈珍的婚事说白了大半原因都是被那些闲言给耽误了。

    乡下人又俱是迷信这些。

    读书人的确不错,斯文又有礼貌,也更加开明一些,日后沈珍若是嫁过去有些小打小闹,想来也是能包容的。

    苏绣心下已有五六分满意这门亲事,只等再去白水村打听打听骆兴才这人私下如何,不可只听这媒婆一面之词,便看向沈珍道:“珍儿,你觉得如何?”

    媒婆这趟也是开了眼了,她说过那么多次媒,头一回见到先问小娘子意下如何的,想来这沈家也是真宝贝这位,于是便跟沈珍道:“小娘子多是害羞,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做过这么多次媒,这一双眼睛也是能看出来骆举人也是真心想要求娶的。”

    沈珍手指扭缠着手里绣着桃枝的帕子,想起苏绣每每为自己嫁不出去这事愁的头疼,只道:“我都听阿娘的。”

    苏绣便道:“您也看见了,我家珍儿是从小捧到手心里长大的,当为娘的都是希望孩子嫁的好的,这骆举人若真是个好的,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听苏绣这话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门亲事便是板上钉钉了,想到来之前那骆举人给自己承诺的,媒婆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此时天□□晚,聊完正事苏绣礼貌请人留下来用饭,那媒婆没应,举着清凉伞走了。

    将人送出家门,沈宝第一个开口:“阿娘,明儿我就去找人去白水村打听,狗娃有个哥哥就是那个村的。”

    苏绣摸摸沈宝的脑袋,对着沈珍道:“阿娘会将人好好打听清楚的。”

    沈珍显得有些沉默,她只是心里觉得别扭的慌,说不上来的,就算是现代的时候家里孩子年纪大了,家长也会撺掇着相亲,只是那会儿相亲,双方都要到场。

    现在她只听那媒婆说了一通,连那骆举人长得什么样子,身高几许相貌如何都不知道。

    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沈珍觉得不大适应,晚饭只吃了一些便将自己的碗筷刷了回房去了。

    她掏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话本子就这歪头的亮光靠在床头看。

    字没看进去几个,恍恍惚惚的睡着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