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溪知道，事到如今，其实再找借口也没什么意义。
诚如言攸所说，她虽然没有故意说话，但从她没有主动澄清开始，她其实已经在有意引导言攸的误会了。
说没说，都没差。
顾筠溪深吸一口气，立刻九十度鞠躬。
就是鞠躬力气有点猛，幅度有点大，顾筠溪一头撞上了言攸的肩膀。
好在现在天气寒冷，言攸穿的多，顾筠溪撞得才没有那么痛。
顾筠溪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往后退，同时她还说到：“当时我以为你是因为同情我生病才答应拍的宣传片，所以我没有解释。真的……很对不起。”
言攸这人，面冷心善。
她说着，抬头看了言攸一眼。
形容冷峻的男人，伸手拍了拍刚刚顾筠溪撞到的肩膀处，像是那里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顾筠溪呼吸一窒。
有点委屈，又十分自责。
再道歉，也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了。
现在她只能庆幸，当时没有财迷心窍，黑了言攸五万块钱。
顾筠溪垂下眼眸，赶紧拿了自己的行李，出了房间。
咔哒一声。
房间门合上了。
无声的叹息消散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连离开的脚步声，都被厚重的地毯吸干净。
第二天，顾筠溪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
成年人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这么残忍的事实，进了远古神兽都能转世的非现实游戏，都还要继续，也是让顾筠溪更加蛋疼。
这剧组小得可以，鉴于投资基本靠导演自己的身家和化缘，明面上的投资人，也就两个，所以工作人员也比较紧张。
顾筠溪上午没事，先是充当了一会片场AD，没过多久，其中一位摄像大哥拉肚子去了，她又跟个万金油似的，扛着摄像机拍了一会。
导演王钦对着监控屏啧啧称奇：“小顾以前学过？你拍的很不错啊，手也特别稳。”
过了会，等真摄像大哥上了，王钦悄咪咪对顾筠溪说：“小顾，你要不要考虑转行？”
远处，目睹挖墙脚的于聪，活像一只“主人在外有别的狗了”的大哈士奇，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酸楚和谴责。
而顾筠溪：“……你们薪资待遇多少？”
于聪：“？？？”
于是没过多久，有情绪的于聪，惨遭连续NG。
其实小于吧，顾筠溪有一讲一，天资还行，起码好好拍的时候，是过的去平均线的，不然也不可能光凭一张脸，公司里的星探就从烤冷面的摊上把他给挖了出来。
就是他还不知道啥叫专业素养，心情波动一大，那原本就普通的水平，就宛如蹦极一般，时高时低，最后沉了湖。
顾筠溪来剧组，本就是来看管于聪的。
她走过去，问：“怎么不开心了，刚刚不是演得好好的吗？”
于聪把脸别过去不理人。
顾筠溪：“怎么不开心你说说啊？”
于聪哼了一声，更是把脸别得远远的。
顾筠溪：“……”
这晓得内情的，知道他是她带的艺人，这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他是她女朋友啊？！
怎么就这么别扭的。
男朋友·顾筠溪开始自我分析，已知题面求解，虽然扛得动摄像机分得了饭，但怎么说，她也是乙女游戏攻略者，妥妥的妹子不是？
顾筠溪拍了拍于聪的肩膀，说：“这不是和导演客套么？直接拒绝，那面子上多不好看啊。”
“你明明就是想着跳槽，你之前不是说了，不带好我不会走的吗？”于聪气呼呼地说。
她毕竟中途穿越，顾筠溪也不知道于聪口中这句她的保证是真是假。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
顾筠溪认真且严肃地说：“于聪，我是想带好你没错，可这个世界里，不可抗力实在太多了。就算我不跳槽，我还有可能被老板解雇呢。而这个圈子竞争力，如你所见，十分激烈，永远不缺俊男美女，也不缺有实力的演员。”
“它太难了，所以你只能尽全力，不能让任何外物来影响你不可多得的机会。”
于聪的头，不自觉正了回来。
“很不巧。”顾筠溪认真地，直视他的双眼，“我也只是那个‘外物影响’，你要靠你自己。”
顾筠溪说的话，不可谓不现实。
饶是生气中的于聪，也听出了几分真意。
于聪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顾筠溪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冷静一下，整理一下情绪和状态，等会跟全剧组的人道个歉，接着拍吧。”
于聪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只有乖乖点头。
顾筠溪也不再多说，拉开休息室的门，走出去。
刚拉开，她就听到了系统的叮咚声。
顾筠溪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