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泽淡笑地目送妍姐儿离开后,款步走到大门口,等着小厮牵马过来。正看见秦家那个怕冷的老门房早早燃上了炭盆。
看着炭盆里红旺的火星子,眼中泛上笑意:“你说是借便是借?到时我不收你又拿我如何?”
说完,孟泽悠然拿出袖袋里的借据,利落的往炭盆一扔。火苗很快就舔上了宣纸。
“孟县令,这是?”老门房颤微着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看炭盆,又看向孟泽,咳嗽着问。
孟泽翻身骑上小厮牵来的马,疏朗一笑,道:“一张废纸罢了!”说完就纵马离去。
……
莱阳县衙门张贴告示的地方挤满了人,有个子小的挤不进去,着急得满头大汗,忙托周边相熟的壮汉托了,伸长脖子往前看。
有人见状嗤笑:“你又不识字,坐别人肩上看到告示又如何?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小个子不服,反讽:“说得就好像你识字一样!我好歹还能看看张得是红榜还是白榜,你,连个告示的边角都瞧不着!还叽叽歪歪!”
后面什么也没见着的等得实在着急。便有人故意激小个子:“那你说,是红榜还是白榜?”
“我又不傻,干嘛告诉你?有种你自己看呀!”小个子不上当,笑得得意洋洋。
“吴秀才到了,快让开!”有人高声呼喊了一句。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让一个头须皆白、精神矍铄的清瘦老头走了进去。
吴秀才是莱阳县有名的说书先生。他本只是个童生,不是秀才。自从家中老父病逝后,实不忍寡母老妻再为自己的科考费用日日操劳,便弃了科考,做了说书先生。
莱阳县倒是有其他的真秀才,但那些个秀才老爷如何肯为县中贱民屈尊,去释明一则告示呢?张大夫倒是肯,但他忙于治病,哪有这闲工夫?
所以,这活儿就落到了吴秀才身上。县民感念他做的这些事,又因着他说书常讲些时令笑话,便也与着他玩笑,说他若科考,秀才功名不在话下。本是玩笑,因着县民对他有些尊敬,竟默认了这样的说法,慢慢流传了下来。
吴秀才先摇头晃脑地将告示内容复诉一遍,看周围县民听得一脸茫然。后熟练的摆出说书先生的做派,声音抑扬顿挫:“告示所诉乃是说刺杀秦连生秦小财主的凶徒,经过青天大老爷,也就是我们的孟县令英明裁决,找齐了他作案的证据,判他坐监5年,板子30。”
“他为什么要杀秦小财主?”有人纳闷。
吴秀才看着告示,道:“说是不忿于秦家欺压佃农,霸凌乡里。”
“可我听说秦小财主和他老爹不是一路人,还给佃农们减了租呢!”
“还要给县里修路。”
“要我说,虽不知现在这秦小财主是真改好还是假改好,但总要给人家机会不是?秦小财主可才十二岁呢!这凶徒做得也真不应该,孟大人,判得好!”
“就是,秦泰之早死了,犯不着一定要找个小孩子麻烦不是?那些个其他大户可还活着呢!那个壮汉要找也该找这些人的麻烦。”
“说得对!”众人附和。
……
老秦家秦柏之将告示内容带了回去,家中阴霾尽散。
“看来那土匪是个守信的,果然没把我供出去。自个儿担了全部罪名。”秦佑之心头巨石彻底放下,语气轻快。
第14章 双簧
“说到底也怪大哥生前前做事太不给人留活路了些。”秦柏之装模装样地打开扇子扇了扇。
扇了两下觉着冷风阵阵,有些受不住,便又收了起来,继续道:“说不准那土匪还真是因着大哥做得那些恶事来的。”
秦柏之向来自诩自己是个读书人,做事讲究个体面。对秦泰之过去雁过拔毛的作风有些看不上。
要他说,何必直接明言收那些佃农四成租子呢?过节多要些节礼不就得了,还能谋个名声。
“那我到时候把剩下的钱送到清风寨?”秦佑之见游氏脸色闻言后又由晴转阴,有些犹豫地问:“难道不送了?”
游氏还未开口,秦佑之便急道:“二哥,这可是100两银子!咱家又不是什么大户,怎禁得住这样折腾?下次办事可牢靠些吧!”
秦柏之一想到又是一大把银子撒进了水里,心中便肉疼:100两银子,都够他去考举人的路费了。
“又怪不着我!”见事情已经快过去了,秦佑之有了些底气,面红耳赤地大声争辩:“主意是你出的,连秦连生身旁的阿福走了都是你告诉我的!我只是照着做罢了,凭什么都推我身上?”
秦柏之拢着折扇嗤笑:“你敢说那人你是认真挑得?”
“怎么不是了?嫌我挑得不好。有种你去呀?每次苦活累活都是我干的,还讨不着好!”秦佑之不甘示弱,他是不聪明,但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行了!”游氏看着两个儿子遇事就担不住只知推诿的样子就来气,用力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