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般婀娜多姿,美不胜收。”
大抵本来想夸林夫人,可见到纪雨宁过来,便改了口。
纪雨宁心道这也是个傻子,要做生意不该瞄准东家,恭维她做甚?她又不买这家的米。
随意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却俱怔住。
林夫人倒不是个气量狭窄的,她怀林荣的时候便不年轻,如今早过了花信之期,也无谓与一群小姑娘争奇斗艳。
何况在纪雨宁这样的美貌面前,无人能与她相较半分——可惜嫁杏太早,名花有主了。
林夫人便笑道:“小三子,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这回的米我很喜欢,若吃着好,回头还用你们的。”
一面情绪高昂的指挥小厮们将米缸抬进去,准备尝尝新做的胭脂米粥——到她这个年岁,也只有吃食能勾起兴致了。
这厢楚珩立在廊下,擦了把额上汗滴,斗胆道:“能否向夫人讨杯水喝?”
纪雨宁准备唤东道主,然而楚珩却目光灼灼盯着她手里的茶盏,“夫人若不介意,就把这杯给了在下吧。”
纪雨宁诧道:“但这是残茶。”
楚珩舔了舔干渴唇角,“无妨,能得解暑则可。”
纪雨宁猜想他不想麻烦林家——这人还真挺有脾气——便晃了晃手中杯盏,将剩余的递过去。
楚珩将茶水一饮而尽,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多谢夫人。”
纪雨宁心想这读书人也是奇怪,多干了两天苦力活,气色反而更好了,不由得笑道:“你不是在那家冰铺做事么,怎的又换了雇主?还是两边奔波?”
这人看起来挺清高的,做起事怎么像钻进钱眼子里?
楚珩无奈道:“世道艰难,谁会嫌钱多呢?”
纪雨宁这才留意到他衣上的补丁,应该是昨日勾烂了,赶紧缝补上去——针脚歪歪扭扭看着不成模样。
尤其他一副俊美的身架子,做这样打扮,看去便更不伦不类了。
纪雨宁有点好笑,若是自家亲戚,她必定得替对方拆了重缝,可她与这位楚三郎不过萍水相识,自然不宜作此亲热举动。
忽然想起自己答应替他置衣,纪雨宁抿了抿唇,说道:“你哪日有空,就到李家角门上来吧,让小厮递个口信,我让玉珠儿带你去布庄。”
就算以劳力为生,也不能不讲究体面,何况过几月还得赴乡试。
其实纪雨宁自己的绣工便挺好,问明了尺码让她来做也使得,可一来两人够不上交情,贸贸然为外男做衣裳,没的叫人说三道四;二来,此人出身贫窘,穿上太精美的衣料反而不妥,易遭贼人惦记,也容易引来麻烦。
纪雨宁也不过见他可怜,几次三番相见也算有缘,稍稍帮他一把罢了。
楚珩忙答应下来,又有些踌躇,“若他们不肯通传……”
其实他本来想邀纪雨宁与他同去的,可又实在说不出口——会不会太孟浪了点?
只能稍稍予以暗示。
纪雨宁笑道:“放心,我在李家这点威望还是有的,你只管来便是。”
她观此人倒像个可造之材,来日若真蟾宫折桂,也不失为一条纽带——想靠他扳倒李肃是太遥远了点,但,为什么不试试呢?
无意间又瞥了他一眼。
这在楚珩看来便是好感上升的标志,按捺住激动心绪,板着脸目送纪雨宁回屋。
他自己则准备回静园去,至于米店那儿,让郭胜摆平就行了——白送了一趟货,还能得银子,换谁谁不乐意?
楚珩步履轻快,恰好与回府的林大人擦肩而过。林辉揉揉眼眶,下意识地驻足,他没看错吧,那位仿佛是陛下?
陛下怎可能到他家中来呢!
8.询问
林辉其实并未正式面圣过,只在大朝会上远远地望见过一次,还是借着蔡国公的关系——那一眼的丰仪已足以令人惊叹,久久不忘。
适才所见那人五官轮廓与印象中十分相似,可比之大朝会上的肃穆,显得十分亲切,活泼。再说,陛下纵使微服出巡,又怎可能穿着破衣烂衫到处瞎逛呢?
林辉心中半信半疑,进屋之后便召见夫人,“今日可有稀客来过?”
林夫人诧道:“你如何得知?”
接着就把纪雨宁唤出来,满以为丈夫会为此女的美丽所倾倒,哪知林辉脸上呈现的并非欢喜,而是失望。
林夫人不由得好笑,就算怕自己吃醋,也不用故意装得一本正经的,唬谁呢?
她介绍起好友来却毫不含糊,“这位是李成甫的嫡妻纪氏。”
林辉这才打着哈哈,“久仰久仰。”
两人简单寒暄一番,纪雨宁不便久留,叮嘱林夫人好好看顾林荣的风疹,便翩然而去。
林辉见此女风姿绰约,言谈楚楚,眼皮不由得一跳——难道陛下乔装改扮是为了这位臣妻?不,不,那也太荒谬了。
林夫人见相公出神,微微不悦,捶了捶他胸口,嗔道:“人都走了,还看?”
林辉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似他这把年岁,美人早无法激起心中波澜,不过,方才所见当真是陛下么?又与这纪夫人有何关系?
林夫人不知内情,只轻嗤一声,“谅你有贼心没贼胆。”
况且,就算林辉真个有意,纪雨宁也看不上他——似这般天姿国色,哪是俗人配拥有的?
兴许只有真龙天子才降得住,不怕折福。
*
纪雨宁回到家中,李肃倒是客气,问她与林夫人相处得好不好,可有见过林辉?
纪雨宁知道他还惦记着那桩差事,当下冷冷道:“我一介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