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酩酊酬初景 > 分卷阅读2
    结不少果。”

    栩栩哪里还顾得上石榴,转身看到狄安正坐在石上发愣,忙跑到狄安脚边道:“阿耶,家里来客了,我们快回罢。”

    狄安看女儿皮肤黑红,双眼澄澈明亮,此刻正兴奋地如蝴蝶翩跹一般手舞足蹈,心上一暖,把栩栩抱到腿上,“栩栩真是阿耶的宝。”

    栩栩想阿耶这模样定是还在醉着,便扯着狄安的耳朵喊道:“阿耶,你可听到了么,家里来客了,快回罢。”

    狄安这才意识过来,不自觉勒紧了抱栩栩的手,忙问道:“什么客,你可看到是什么打扮的?什么颜色的衣裳?”

    栩栩摇头道:“是小山告诉我的,阿耶你勒着我了。”

    因狄安平时在村里开了私塾,教些基础的经义,他对学生虽随和宽厚,可除了栩栩之外的孩童仍是对他敬而远之的。栩栩把小山拉到狄安身边,“小山,你快告诉阿耶,那人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狄安忙问:“可是皂衣抹额?”【1】

    小山瞅了一眼栩栩道:“不是,却是白色锦袍。”

    狄安这才放松了些,栩栩看阿耶松了口气,更是不解,她今年已经八岁了,家里从未来过客人,可看阿耶的神情,便觉有客来访并不是什么好事,刚才的热情也瞬间消失了。

    狄安略沉吟,便牵着栩栩大步走了,小山往前跟了几步,栩栩回头对他摆手,他才停下脚步,心里有些自责将那男子领到栩栩家,他捡起弹弓独自家去了。

    栩栩被狄安扯着,脚步略有些踉跄,差点扭了脚,她扯着狄安的袖子,求道:“阿耶,我裤子烂了,你抱着我好不好,被妈知道了,我定是要挨骂的。”

    狄安一看女儿的屁股半个露在外面,这裤子也小得遮不住腿,又看她头上插着几片枯叶,想到若非自己苟且偷安于此,女儿也是侯府的小姐,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断不会是今日狼狈模样,一时悲从中来,又担心妻子安危,忙抱起栩栩,往家奔去。

    狄安本是平正县开国侯府世子,他家是武将世家,几辈下来,就剩他一个独苗。他上面本有一兄长,其兄十六岁随父征西时,不慎落入敌寇手中,后被老侯爷大义灭亲,亲手射死在城门上。他父亲虽得胜而归,圣上感念他家忠烈,当下定了次子狄安袭爵不降封。

    可狄安从小便是洛阳城中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最爱吟诗抚琴,侍弄风月那套,从不得父亲喜爱。他本就不喜舞刀弄枪,在得知兄长死于自己父亲手下后,更是对战场兵戈还有父亲心生恐惧。

    五年后后因父命难违,只硬着头上了战场,边关苦寒,狄安熬了两年便私下携了体己当了逃兵。老侯爷发现后羞愤欲绝,当时便倒在马下,跌坏了腿,却怕圣人降罪,便报说狄安战死。

    他现在的夫人原是平康坊有名的花娘,名唤莲娘。莲娘与狄安本是生死相随的情义,也因为莲娘有了身孕,狄安才下定了逃跑的决心。二人一路南下,寻到这个地方定居,不多久便得了栩栩。这些年狄安过得自是潇洒畅然,因此处闭塞,他与妻儿也未曾隐姓埋名,他细想这几年从不曾做过什么张扬之事,除了两年前他曾指点过邻村的一个乡贡,或许是才泄了踪迹。

    此时屋里的裴淮听到外面柴扉的声音,忙起身迎去,故人两两相望,栩栩看那人的锦袍被风扬起一角,更衬得那人风貌绝尘,又看狄安的青布长衫,右肩上还有一块补丁,栩栩扶正了狄安头上的木簪,狄安这才放下栩栩,迎上前去,语气凝重唤道:“濯缨。”

    狄安年长裴淮四岁,二人自小亲密,都擅抚琴,互为知音。裴淮路经此地,此处县令宴请时,看那县令的扇子上的四字狂草——“无用之用”,虚实勾画间仍有对称,不若一般时人追求的那般肆意忘情。一经询问,这才得了故人的踪迹。当年狄安战死的消息传来,裴淮虽也伤怀过,却因莲娘也同时销声匿迹,这才怀疑是狄安金蝉脱壳之计,现有这扇子为证,当下心里便有个评断。

    他此番前来,也不为其他,所谓“有事相告”,也不尽然,无非是些故交旧情,虽不知是否得宜,也想着如何能尽些绵薄之力。

    二人寒暄一番,虽经年不见,言辞间颇有凝噎,问候之情却全出自肺腑。栩栩看父亲热泪盈眶的模样,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阿耶为何难过呀?”

    狄安抹了把脸,对裴淮介绍道:“这是小女酬梦,乳名栩栩。”

    裴淮却一愣,口中品咋着“酬梦、栩栩”四字,一时无言,栩栩头次见陌生人,却并不怕生,直直地盯着裴淮看,不自觉感叹道:“阿耶的客人,竟比阿耶俊美。”

    狄安开怀大笑道:“栩栩还未及笄便已知慕少艾了么?这是阿耶的阿弟,你唤叔父不为过。”

    裴淮把栩栩搂在怀里,栩栩轻轻唤了声“叔父”,他虽已婚配,却仍膝下空空,此时栩栩乖顺地倚靠在他怀中,心上[??d][??r][??j]一颤,当下便取下扇坠赠与她,栩栩看那玉蝴蝶生动,拿到手里反复把玩,那白玉温润,正如眼前这位叔父一般,更觉欢喜。

    狄安却道:“我这女儿日常如男儿一般养大,顽劣淘气,你这扇坠看来甚是贵重,她怎好收此大礼?”

    裴淮让道:“她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