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欣喜。

    “殿下。”小德子狗腿地道:“昨日已同那户人家说您今日宴请,他们十分高兴,欣然答应。”

    云城应了一声,心中也欢喜,“那户人家还从未见过,都是做什么的?”

    小德子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掰着指头道:“一个书生,还有他的两个小书童。”末了,又补了一句,“那书生眉清目秀,长得十分俊俏。”

    云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挺直了腰板。

    主仆二人这厢在车中说着闲话,直至马车走远没了踪影,那隔壁紧闭的房门才终于开了。

    里面的人缓缓走出,坐上停在街角处的一辆马车,也向着宫城方向而去了。

    ——

    “殿下今日心情不错?”

    云城伸了个懒腰,才踏上玉阶却听得身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斜睨了一眼那人,轻哼一声,“容相倒是关心本宫,从前怎不见你如此上心?”

    晨光熹微,远处宫殿连绵不绝,气势磅礴。

    若隐若现的地平线上,初升的日正从浓厚的云层中一点一点奋力挣扎而出。

    浅橘色的光映在他的侧脸。

    容请极轻极淡地笑了一笑,“殿下是君,微臣自当时时刻刻关心。”

    “少在这儿拍马屁。”云城挑眉,“有这功夫去劝劝你那未过门的小娘子才是正事,省得整日里在宫门前哭哭啼啼,吵得本宫耳根子疼。”说着,似是想到了那恼人的哭声,屈起小指挖了挖耳朵。

    容清的笑淡了几分。

    “殿下。”

    云城脸僵住了,看着向她走来的杜嵩,磕磕巴巴道:“老……老师。”

    杜嵩走近,同容清互相作揖寒暄片刻才转向她,“作业。”

    “作……作业?”云城这才想起来早被她抛之脑后的课业来,不由心道,这下可完了,忘得一干二净。

    这杜老头若是知道她不但作业没写还扯了这些谎话编排他,定要去父皇那儿告一状不可。想到此,一向镇定的云城也有些慌了,眼神飘忽不定,嗫嚅道:“那……那个……”

    “嗯?”杜嵩一瞪眼,“怎么不说话?”

    云城脸急得通红,“我……我丢了!”

    杜嵩显然不信,“殿下,从小到大这理由你用了不下百次。”

    “真的!”她眼一瞪,举起四根手指,“本宫发誓,若有假,天……”

    “确是如此。”容清在一旁忽地淡淡打断了她,云城怔怔地看着他。

    “昨晚殿下拿着作好的策论来府上询问如何修改,一时谈得有些晚,殿下急着回府便将策论落下了。”容清不动声色地抻展微皱的衣袖,“本想着早早给殿下送去,一时耽搁了,今晨急着上朝,也忘记了。”他俯身行礼,歉意道:“殿下恕罪。”

    云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睁着眼说瞎话,半晌,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对,本宫想起来了,是落在你那儿了。”

    她又大度地扶起容清,“容相政务繁忙,忘记也是情有可原,本宫定不会怪罪,想必老师也当是如此吧?”云城笑嘻嘻地看着杜嵩。

    一曲双簧,天衣无缝。

    下朝后云城直奔书房,进去便把自己关在里面直到日头西沉,直到辰时方出。

    打开房门之时,夕颜正同小德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磕着瓜子闲话,宋清肃靠在一旁竹青色的阑干上沉默不语,戚殷坐在回廊之上抬眼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霞漫天,天际的火烧云艳丽得如同绽放的罂粟。

    云城伸了个懒腰。

    夕颜立即跑上前来给她捏肩,云城顺势也坐在了回廊之上,招手示意小德子过来给她捏腿。

    “殿下策论写完了?”顿了顿,小德子叹口气:“今日宴请想必殿下早忘到后脑勺去了,我已同他们说改至明日了。”

    云城惬意地闭着眼哼哼,应了一声。

    随即又道:“自是写完了。什么能难道你家殿下我?不过是一篇策论罢了,本宫大笔一挥!”她说着一扬袖子,“一篇大作,顷刻而就!”

    众人的神情一时都有些扭曲。

    宋清肃似是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声,一向严肃的眉眼都柔和了些许。

    云城瞧着他们,郁卒地叹了一口气,“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

    诸人都是乐不可支,夕颜只轻笑了一声,柔声问道:“殿下在房中憋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如何写出来的?”

    “不是我自己写的……”云城默了默,“抄的,不对……也不算,应该说是……借鉴。”

    “殿下你这一年到头书都看不了几本,能去借鉴谁的?”小德子十分不怕死地嘲笑。

    云城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戚殷眉眼也俱是笑意,他站在廊前,瞧着诸人,半晌,喟叹一声,从身后取出琴,“不论如何,殿下完成课业总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且容在下为您弹奏一曲助兴。”

    云城瞥他,“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戚殷眉眼微垂,淡淡地笑了笑,白玉般的指尖压在琴弦之上,须臾间,淙淙琴音流泻而出,一曲《良宵引》响彻府邸,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隔壁府中。

    窗前之人默默听着公主府内的欢声笑语,直至琴声渐起,不绝于耳。他略有些苍白的指尖蓦地紧紧握住手中茶盏,手背上隐约可见暗青色的脉。

    ——

    第二日。

    云城一向认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