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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间,主子把她看得紧,根本找不到机会对李承炎下手。
谢璇玑睡下后,她终于觑得好契机赶紧去找李承炎。得知他人在书房,便端了一盏预先备好的茶前去。
她并不晓得谢璇玑一直在监视着她。
她一走,谢璇玑便赶紧起身更衣,随即跟上她的脚步。
尚允见到春桃,问明来意后,并无太多怀疑,随即放行。
“相爷,夫人说您旅途劳累,要我送来桂圆红枣茶给您补身。”
桂圆的甜腻可以盖过毒药味。听太后说:这是宫中独有的鸩毒,只需一口便能让丞相肝肠俱裂,吐血而亡。
春桃努力稳住心神,尽可能地隐去惊骇的表情。
“喔?夫人有心了。”李承炎和颜悦色地看着春桃,接过茶盏缓缓举到唇边,张嘴便要入口。
“相爷!”外头的谢璇玑神色匆匆地闯入,尚允还来不及通报,愣在当下。
她即时抢下那盏茶,力道太猛还洒出了几滴水在她手上。
春桃一惊,叫了一声:“夫人!”
谢璇玑厉色地瞪了春桃一眼道:“你下去。”
“夫人......”
“我让你下去,没听到吗?”
“……是。”春桃无计可施,只能希望一切顺利。
待室内净空后,谢璇玑的脸才从那盏茶上移开,盯着李承炎。
“夫人,这么晚不睡,这是怎么了?”李承炎依旧维持着暖男形象,切切关怀。
谢璇玑眼眶一热,道:“璇玑感念相爷的爱护,无以为报,望相爷日后好自珍重。这杯茶,璇玑代相爷喝了。”
“璇玑!”李承炎惊觉事有蹊跷,正想阻止,手才伸出,谢璇玑已一口饮下。
“哐当!”ㄧ声,杯盏瞬间由她手中滑落,碎得四分五裂。
弹指间,赤红的鲜血自谢璇玑口里涌出,染上了她湘绯色襦裙,怵目惊心。
谢璇玑痛苦地呻吟了ㄧ声,身子飘然欲坠。
李承炎倏地接住她的纤躯,大声喊道:“尚允,快去请御医!”
“相爷,来不及了......”谢璇玑气弱游丝地道。
“你怎么那么傻?”
“孩子.....不是你的,璇玑......璇玑都知道了......”又吐了一口鲜血,道:“璇玑无颜苟活。”
李承炎握着她的手,眼眶渐渐地红了。
“承炎......璇玑自小就喜欢你,从未......从未对任何男人动过心思,唯有.......唯有你。”
谢璇玑脑海中闪过无数儿时的记忆。
谢璇玑自小颖慧貌美,四岁能诗,五岁精通琴棋书画,加上太后疼宠,美名早远播整个长安城。她因此痹睨群伦,谁也入不了她的眼。
六岁时,第一次见到九岁的李承炎随父亲进宫向太后请安。
当时李父任职御史,对荆州动乱,百姓不愿配合政令的缘由提出看法与解决方案,太后不以为然。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李承炎蹲在地上,专注地看着一群往来的蚂蚁,说了一句话,改变太后的想法。
“爹,您看这群蚂蚁分工无间,把路挡起来了,竟还不屈不饶,绕道而行,完成了搬运的工作。那要是把一颗糖移到另一处,他们马上聚了过来。可见,他们不是冥顽不化,只要有点甜头,就能让整群蚂蚁改道。”他抬起头来看向太后问道:“不知用在人身上,是否皆然?”
太后心中一动,道:“呵呵,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
李承炎向太后跪拜回道:“回太后的话,小生李承炎,今年九岁。”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道:“不愧是李御史的儿子,将来定是宰执之才。”赞毕,转而对李御史道,“就按照你的想法去执行吧。”
“谢太后。”
太后目送李家父子俩离去时,眼中满是赞赏,谢璇玑因此注意到了这个胸有丘壑的孩子。
之后,每每遇见他在众臣面前侃侃而谈,毫不畏惧,众人皆见识到了他小小年纪,便卓绝超群,谢璇玑对他越发倾心了。
谢璇玑及笄之年,媒妁踏破了家门,她一一回绝,心中只有李承炎一人,她一再对太后表明心迹,太后却迟迟不肯撮合,因此蹉跎了岁月。
谢璇玑的这些儿时记忆,李承炎完全明白,只是无心罢了。
李承炎再度开口时,已痛楚得哽咽了:“你的心意承炎都知道......是承炎辜负了你的深情。”
“不…...是璇玑自己愿意的......璇玑求您一件事......不论如何,饶过我爹一命......”
“......我答应你。”心知她已回天乏术,李承炎只能抱紧她,给她最后一丝温暖。
她眼神直盯着李承炎,努力地挤出一丝笑颜。
“璇玑......能死在夫君的怀里,心满意足了......”语毕,咽下最后一口气。
李承炎落下了眼泪,与她脸上的鲜血混合成一片晕红。
春桃是太后的人,李承炎怎会不知?
虽然她随谢璇玑入府以来,一直尽心尽力未曾出错。但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