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大司命品阶尚在云中君之下,竟敢这般嚣张跋扈、傲慢无礼,是可忍孰不可忍?
紫游躲在云中君的衣袖里面,越听越是生气,猛地从袖子里探出了脑袋,将吸入的云气化炼成水,向着对面喷射过去。
“否则……”大司命正说得洋洋得意,冷不防被迎头浇了一脸的水,不由打了个激灵,将剩下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屏逸一愣,顿感意外,然而看着大司命落汤鸡般的狼狈相,不由得笑出了声。
大司命身上的黑袍湿了一大片,头脸上水渍淋漓,甚不雅观。
他一向心高气傲、自命不凡,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表,又非常在意自己的权威,所到之处,常常是狂风开路,暴雨洒尘,飞扬跋扈,令人侧目,却哪里受过这等羞辱?
“岂有此理!”大司命登时恼羞成怒,五指蓦地戟张如爪,隔空抓向对方的衣袖。
“啊?”那声惊呼刚一发出,紫游便不由自主地滑出了屏逸的衣袖,朝着对面飞撞了过去,眼瞅着就要栽到大司命的手里。
糟糕!屏逸心下一沉,如意流光扇即刻脱手飞出,扇面飒地迎风张开,直切大司命的手腕。
如意流光扇乃上古神器,天界至宝之物,形体可大可小,可轻可重,能随主人心意自如变幻,施展起来或搅动风云,或开山裂石,或翻江倒海,其威力之强,足可使妖魔丧胆、鬼神惊避,此扇在手,即便是众神之皇也得敬畏三分。
执剑上仙
大司命久居天界,自然知晓如意流光扇的厉害,万万不敢撄其锋芒,只得收手退避。
趁此时机,屏逸轻展袍袖,重新将紫游拢入了宽大的衣袂之中,眼神顾盼之间,如意流光扇随心而动,“嗖”地一声回转入手。
他的这身白袍本是无缝□□,穿在身上轻若无物,冬暖夏凉,一副流云水袖更是暗藏乾坤,变化无方。
她躲进了这里面,可谓是躲进了一个安乐窝,所有的危险自有他来抵挡,即便是天塌地陷也危及不到她分毫,在这里面,她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地睡大觉了。
好险!紫游缩在衣袖内,长出了一口气,不禁心有余悸——一旦落入大司命股掌之中,只怕她这条小命就要难保了,谢天谢地,多亏云中君及时出手。
“我这小鱼纯真无邪,懵懂不知轻重,大司命何须同她一般计较?”云中君执扇在手,洒然一笑,“我看大司命火气太盛,还是回去冷静一下为好。”
“哼!”大司命铁青着脸,抬手缓缓抹去脸上的水渍,眼色冷厉如刀,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却又奈何不了对方。
“告辞!”屏逸睨了他一眼,翩翩然转身离去。
“你给我等着!”大司命盯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恨恨咬牙。
在他拂袖远去之后,青女从暗处走了过来,方才发生的事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她早就知道,大司命将云中君视为对手,两人素来不和,常常意见相左,这一点天界众人皆知,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平时他们两人虽有许多龃龉,但如这般正面起冲突却是从未有过,这样一来,两人的矛盾怕是会越来越深了。
那尾灵鱼到底有何来历,竟让云中君如此上心?
青女皱眉凝思,眼里隐隐透出一股妒意。
回到碧霞宫之后,紫游从屏逸袖子里面跳了出来,有些自责地道:“对不起,刚才我是不是闯祸了?”
“你做的很好,”屏逸心情大好,眉眼含笑,“早就该给他一些教训才是。”
“你也这么想?”紫游顿时转忧为喜,点头应和,“确实该灭一灭他的嚣张气焰!”
屏逸颔首微笑:“刚才你替我出了一口气,我得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她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比起你对我的恩重如山,这根本不算什么。”
“你如此善解人意,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屏逸忍不住开口夸赞,抬起手想要抚摸她。
紫游却不好意思地避开了他的手,心里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竟心慌意乱起来。
“那个,我先去耕云啦……”她忙忙地嘟囔了一句,扭身跃入了幻波云池,飞快地下潜,把自己藏在了浓重的云气下面。
看着游弋在云波中的那抹紫影,站在池边的人会心地微笑起来。
三日后,碧霞宫。
幻波云池上空,云气舒卷,仙霞缭绕。
紫游停在池中,盯着天上飘移的云朵,一动不动,怔怔出神。
“你在想什么?”楼上的人垂眸看着她,白袍朗然,随风而动。
紫游闻声回过了神,轻吁了一口气,幽幽道:“我想起了棉花糖。”
“棉花糖?”屏逸笑了笑,“什么样子?我好像从未见过那种东西。”
紫游歪着头想了想,解释:“就是一团雪白蓬松的糖,像云彩一样,吃起来又香又甜,因为它软绵绵的又很像棉花,所以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