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大不一样,不知在练什么邪术。

    霜儿向来端庄温婉,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是不多不少刚刚好,这下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破天荒地不顾形象一阵手舞足蹈,最后头发微乱、额头渗汗,看起来都有些难得的好笑了。

    梅儿却笑不出来,她跟霜儿共事多年,了解她的性格,看她神态完全不似作伪,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霜儿见她不说话,急道:“我从未见公主如此情形,心中实在担心。梅姐姐,你说该怎么办?”

    怕梅儿还是怀疑,霜儿又道:“姐姐若是不信,我们再回去看看,公主她现在还坐在地上呢!”

    梅儿没应声,但依言往殿前走了过去,霜儿跟在她身后。两人再次回到那扇半开的木窗前。

    两人往里看去,萧宝菱果然还坐在地上,屁股下面垫着那张被她从墙上扯下来的白羊皮,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白中衣,因为热被她拉开了领口,露出半截雪白丰腴的肩膀,两腿一曲一伸都搁在地上,公主形象全无。

    哪怕已经信了、有心理准备了,亲眼看到这幅画面时,梅儿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她那双并不大的眼睛。

    不说别的,就说那张雪白的毛茸茸的羊皮......那可是公主最喜欢的表哥、武宁侯府的世子爷徐晤去年春猎时,亲手为她打来的啊。

    公主一直无比看重,谁都不准碰。有一次,新来的婢女不懂事摸了一下,直接被拖下去打,一双细嫩的小手差点被针扎成筛子。

    可现在,公主自己却如此不珍惜,居然把它从墙上扯下来皱巴巴地铺在地上垫屁股……可明明,公主和徐晤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霜儿凑近梅儿,用极轻的、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梅姐姐,你觉不觉得,这几日,公主似乎有些性情大变了?”

    平日里,公主天天出门,不是去找二公主吃喝玩乐,就是去调戏宫中的貌美少年,何曾这样整天闷在宝灵宫里不出来过?

    梅儿抿着唇,谨慎地没有应声,心中却无比认同:觉得,太觉得了。

    那日她找不到猫,都做好了至少要挨公主一巴掌的准备,可是公主不仅没打她,而且连骂都没骂一句,甚至脸色和语气中都没有一丝厉色。这实在不像公主的性格。

    要说公主变了个人,她都觉得有可能。可光天化日的,公主一直好端端地在她们身边,哪会有那种神神怪怪的事。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霜儿说的……中邪了。

    一段时间过去,廊上的灯笼静谧地亮着,四周只听得见殿前梧桐树叶被风吹过的簌簌声。

    霜儿双手交握,回想起晚膳后萧宝菱看她的那个眼神,仍感觉背脊发寒,但已经能镇定下来。她观察面前梅儿的神色,知道她心中定是有了打算,便不再开口说什么。

    殿内,萧宝菱休息够了,从地上站起来,将白羊皮随意搭在一张玫瑰椅上,披上外衫,在镜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想洗澡了,看梅儿还没来,便往殿门处走去。

    木窗外,见公主起身走来,梅儿迅速决断,对霜儿道:“你伺候公主沐浴。我去一趟皇后娘娘那儿。”说完就转身离开。

    萧宝菱见今日是霜儿来伺候她宽衣沐浴,不由得微蹙了眉,问道:“怎么是你?梅儿呢?”

    霜儿将她脱下的衣衫搭在雕金嵌玉的屏风上,回身恭谨道:“皇后娘娘有事,让梅儿姐姐过去一趟,应当不多时就会回来。”

    霜儿面色中并无破绽,心道公主与皇后甚少来往,必定发觉不了她在说谎。

    萧宝菱闻言,抬脚跨入浴桶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几秒,才缓缓将身体浸入水中,道:“嗯。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

    长宁宫。

    殿内陈设比起奢华的宝灵宫要简朴得多,连灯烛都显得黯淡不少。

    皇后的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并不算很大,穿着一身老气的旧金色衣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端庄却又死板,一张秀丽的面容泛着黄气,神情平静得仿佛庵中的尼姑。

    直到梅儿在她面前跪下,说起萧宝菱的事来时,她的眼里才缓缓生出光泽。

    听完来龙去脉,皇后的神色也变得肃然起来,近年来她与女儿关系逐渐生疏,若是直接找法师进宫驱邪,必然会让女儿生气得更加疏远她,那不是她想要的。况且,只是些小小的不正常,并没有到多么严重的地步。

    皇后轻敲了敲木椅扶手,沉下目光,道:“听闻白龙寺的玄明大师神通广大,能辨鬼神,驱除小小邪祟应该不在话下。我会跟陛下说,让菱儿参加这次的立冬祈福。不过你回去后注意,万万不可当着菱儿的面说是驱邪。”

    次日下午,宝灵宫中。

    萧宝菱睡了个午觉起来,正在花园里踩着卵石路散步。

    “公主,陛下身边的曹公公来了!”霜儿急急跑来,差点撞到她。

    那宦官个子中等,身材和脸都很富态,满面红光与笑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御前红人。跟他一起来的小太监们捧着几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