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心思通透,一下子就猜了个□□分出来,却还是问:“是何事?”
朱贵妃道:“顾家丫头和三郎的事,你应当也有听说一二,小娘子间的事我不好管,你有空便帮我照拂她一下。”
武陵应了好,连连保证定当将人给照料好了。
香炉中袅袅烟雾缭绕,朱贵妃靠坐回去,将手放在扶手上,神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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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傍晚干净凉爽,往院子里一站,便是浑身舒畅。一群人正围在屋前烤橘子和梨,火光映照在脸上,柔和了五官的棱角。
顾令颜翻动了一下炉沿上的小橘子,轻声嘱咐:“晚上还有晚宴呢,你们少吃些。”
“知道啦。”顾容华冲着她撒娇,“阿姊,你昨日不是说想画一副落日图吗?今天顺带画出来好不好?”
顾令颜拧了拧眉,她本来打算是明日狩猎时,就着上林苑的景色画的。
顾容华扯她胳膊:“阿姊,今日的景也好看呀,明日你从上林苑回来,哪还有精力画呀?”
众人都来了兴致,撺掇她去画,顾令颜推辞不过,便起了身,让婢女去准备用具。
点来点去,却少了赤色。
东西都已经摆好了,不画倒有点可惜,顾令颜便道:“我去祖父那里找找吧。”
此番来上林苑,顾审也跟来了。近来河西各种小摩擦不断,徐晏想问一问他河西的事,没叫人请,干脆自己过来寻他。
哪料才到门口,顾审又说自己头疼,还请了太医过来诊治。
“我家郎君让我禀报太子:我今日头疼,又仪容不整,实在是不便见客,还望太子海涵。等我好了得了空,再去寻太子。”
听顾家侍从将这些话复述完,徐晏的脸色逐渐凝重,霎时阴沉了三分。
等他好了得了空,谁知道他何时能好,谁知道他何时能得空?
碰了一鼻子灰,徐晏只得转身走,却恰巧看到从屋里取了赤色颜料出来的顾令颜。
俩人相视一眼,顾令颜先回过神,沉默着行了礼,手里拿着颜料,一刻不停的往前走。
擦肩而过时,却被徐晏唤住了。
顾令颜脚步微顿,侧首看向他,语气冷淡:“殿下有什么事么?”
看着她一副冰冷神色,徐晏更显烦躁,脱口便问:“明日狩猎,可要我带着你?”
往年出来秋狩,顾令颜偶尔会跟着徐晏一块,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格外的开心。即便是回长安以后,也能快活好久。
去年的时候,徐晏猎了一只兔子送她,至今还养在她院子里头。
之前几次都是朱贵妃当着她的面跟太子提,太子则是平静应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她。
可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啊。
顾令颜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露出笑,温声说:“令颜骑射不佳,就不打扰殿下了,在旁边随便玩玩就好。”
“你……”徐晏皱着眉头,竟是说不出话来。
俩人数日没见,她没来找过自己不说,还总是一副守礼疏离的态度。
今日说起这个,他本是想着让她心情好些,别总是冷着张脸,却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一点余地都没留。
徐晏立在那半晌没动,待他醒过神虚握拳头,顾令颜却已经走远了。
取了朱色颜料后,夕阳渐渐偏移,顾令颜没敢耽搁,一鼓作气将大致雏形给画了出来。
众人围在一块看,顾容华甚至扬言要将画带回去,被人给好一顿骂,说她竟然妄想独占。她委屈得要命,直到顾令颜悄悄说晚上另给她画幅别的,才放下这个。
晚宴的地方不远,就在昨日下午的凉亭附近,顾令颜一行人休憩了一会,才慢腾腾地散步过去。
进去后,众人被宫女引着坐下,李韶拿着个橘子问:“要不要吃?阿娘给你剥?”
“不了。”顾令颜摇了摇头,身子轻轻靠在李韶身上,“晚上吃了好多。”
李韶忙将橘子放下,又捡了别的果子给她,哄着她吃了些。
今晚皇帝兴致高,又是秋狩的时候,点了一群世家青年郎君出来比试箭法。
郎君们手里拿着弓箭,表情跃跃欲试,都想在今晚好好表现一番,希冀能入皇帝或其余贵人的眼。
顾令颜手里把玩着玉佩,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李韶和顾容华几人倒是瞧得很起劲,还时不时的问她觉得哪个儿郎隽逸。
世家儿郎从小习骑射,箭法自然不在话下,一阵阵喝彩声不断响起,李韶的目光一直在到处逡巡,直到看到一青色身影从中走出,才差点惊叫出声:“颜颜,你三哥什么时候过去的?”
晚宴人多,男女分了两块地方,几人竟是没注意到,看着顾证走到放弓箭的架子前,顾家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证在一排长弓中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张三石的,立在百步外,抬起弓箭对准靶心。
不知怎的,顾令颜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嘴里还不忘安慰李韶:“阿娘你放心好了,三哥箭法多厉害呀。”
片刻后,顾证忽的松手,众人目光跟着箭矢移动,直至其稳稳地停在靶心正中。
叫好声与欢呼声交错传来,顾证脸上神情不变,继续挽弓搭箭,将箭筒中的箭一支一支全部射完。
宫侍上前去数了数,高声道:“十支皆命中靶心。”
顾令颜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下来,面露喜色。
能开三石弓,且于百步之外连中靶心的人,并不常见。
皇帝的心情显然不错,温声问道:“太子左率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