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裙配靴子,伸手拧开了公寓的门,却怔在了原地,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气乐了,站在门框里,双手交叠着,红唇微启,“最近流行渣男贱女组合么?跑我这儿炫耀?”

    迟倦颀长的身子就那么撑在姜朵面前,明明眼神胶着在她身上,手臂倒是揽着白溪的肩膀不放,手指甚至似是在弹钢琴一样在白溪的背上跳跃。

    白溪冷哼,上扬的眼尾翘着,“其实我也不打算来的,你这儿公寓又破又寒酸,挨一下都嫌脏了我的鞋,迟倦,我们要不换个地儿吧?”

    姜朵望着她,昂了昂头,卷翘的睫毛微微垂着,“哟,你要是真嫌弃我,也别总是挑我剩下的用啊,尤其是男人方面。”

    姜朵这后半句,咬字极重,惹得白溪咬牙切齿了好半天,却碍于迟倦在场,又不好意思骂得太难听。

    迟倦也没什么出手帮忙的意思,而是抽出手绕开姜朵,轻车熟路的往冰箱那走,他慢悠悠地捏了两个无菌蛋,顺便从旁边拿了袋方便面,朝着门口说,“饿了。”

    平日里迟倦在家里干得最多的就是游戏和姜朵而已,至于下厨,他向来不会碰,养尊处优惯了的皮囊,勾勾手指姜朵就心甘情愿为他做牛做马。

    当然,想为他做牛做马的不止一个姜朵而已,比如现在正巴巴的跑过来的白溪。

    白溪拎着面和其他材料直接转身进了厨房,走之前还颇为贤妻良母的让迟倦等一会儿,说马上就好。

    姜朵简直要看愣了。

    迟倦像是个会巫蛊的教父,跟他沾染上关系的个个都被他驯服成了奴隶,而他只需要高高在上冷眼旁观,再捏着奴隶们奉上来的钱洋洋洒洒的花掉。

    即使迟倦是这样的危险,他的身价在四九城仍然望尘莫及,他打个响指就有人过来送吻,他拍拍大腿就有人垫着钱来坐,迟倦迟倦,妖孽。

    姜朵心里叹气,家里来了两尊佛,她想去焚一也去不成了,干脆关了门坐在沙发上,准备跟可儿姐说一声不来了。

    迟倦正巧坐在她身边,眼睛睨了眼她发的消息,短促的冷笑,“没想到大晚上姜老板也有约啊,身体吃得消吗?”

    姜朵关了手机,“这句关心该我问问你才是吧?”

    迟倦靠在沙发上,惬意地闭了眼,带着笑气回敬,“真不懂感恩,我刚不是找了个厨师想给你补补身子么?”

    厨师?

    姜朵微怔,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正在厨房下面的白溪。

    多可笑,那她姜朵呢,是不是迟倦玩了一年的保姆?

    姜朵:“倒也不必。”

    她笑了笑,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小盒子,迟倦眼尾一扫,带着一丝凉意的目光刺在了姜朵的手背。

    盒子里是她前阵子给自己的买的戒指,那是她曾经跟迟倦逛街的时候相中的一款,那时候她还挺天真烂漫,觉得自己说不定就是迟倦命中注定的那位,甚至还想象过穿婚纱的光景。

    现在看来,痴人说梦而已。

    她伸出手把戒指戴好,朝着迟倦笑了笑,声音淡凉,“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换棵树吊吊说不定还有惊喜,你说是不是?”

    迟倦挑眉,情绪倒没有什么波动,“姜朵,别装了,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有反应,跟别人,你起码得带四五瓶油?”

    姜朵乐了,她扔了手机丢在迟倦的怀里,上面正停留在微信的界面,轻佻地开口,“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两天你不在,我照样风生水起得很。”

    她手机里最近加了不少男人的微信,基本都是圈内有名的有钱人,手指翻三四下,都不见得能翻到低,这里面还有大半夜给她发裸照的,姜朵甚至还回了句“身材真不错”。

    迟倦的脊背一屈,手指插在了姜朵的头发丝里,揪得她额头上的筋脉一跳,可姜朵偏偏没有开口求饶,反而勾着唇朝着他笑得风情万种。

    她是在滥交,是在钓鱼,但她不会告诉迟倦那天晚上她收到裸照后吐了半小时,更不会告诉迟倦这里面男的她一个都没见过面。

    很讽刺,她是在网恋,一恋恋二十几个。

    网恋多好啊,成天都有人哄着她,睡觉前还会说晚安,熬夜了还会买奢牌眼霜过来,饿了恨不得立马跑过来给她做饭吃,要是生个病,嘘寒问暖得比亲妈还亲妈。

    这多好啊,她只需要发发自拍,说点绿茶婊最喜欢说的话,那些男人就把她供天上去了,估计被姜朵踹死也会夸奖她脚美体力好,个个都恨不得让姜朵发个朋友圈证明身份,哪像迟倦?

    迟倦一边花着她的钱住着她的房一边吊着她玩,情侣不情侣小三不小三的,姜朵被他玩得不上不下的,做人也做得不三不四的。

    她跟迟倦的聊天记录,细细数来,迟倦都很少回复,更别提主动来找她聊天,能不把她屏蔽就算不错了。

    迟倦望着她一副出神的模样,狠狠地拽住了她的脸,姜朵吃痛的拉回思绪,瞪着眼睛看迟倦,“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