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暗蛹[民国] > 分卷阅读21
    能拿的出手汇报的进展了,于是她罕见地十分兴致高昂,兴致勃勃地对他说了一大堆。

    刘宪轸也不打断她,只是微笑着听她说着。

    “哦,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等回过神来,涌星又是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只不过现在天边满是绯红的云霞。人们对脸上飘过晚霞的女孩总是心存善意。

    刘宪轸摇摇头,“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一步。据我所知,宋家和章家一向亲密,而章家却没人在政府做事,可宋家却在重庆极有人脉。小道消息说章家有意撮合宋青青和章崇茴,想必宋青青的生日他也会去的。”

    涌星点点头,“我会抓住机会。”

    刘宪轸见她情绪已经归于平静下来,这才提起话头,“对了,你和法租界的督察长认识?”

    涌星一愣,她没想到自己只跟徐敬棠说了两句话,而刘宪轸竟然会洞悉一切。同时她心里更是一惊,刘宪轸看得出来,那若是有心之人隐藏在四周必定也会发现。

    刘宪轸看出来了尚且不可怕,可若是被日本人看到了呢?

    陈涌星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她左右探看了一番,叹了口气,“我本来打算明天专门找你解释清楚呢,只是说来话长,这里实在不方便。”

    如今正是晚饭时节,他们两个在江边站了一会已经有人往他们这看热闹了。虽然刘宪轸顶着一副风流浪子的名头,可他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就让人发现他和陈涌星举动亲密。

    好钢用在刀刃上,就算是坏名头,用对了地方也可能扭转乾坤。

    刘宪轸道,“这样吧,晚上七点我们在吉味居后厨碰头,你从后门进去,那里会有人接应你的。”

    陈涌星答应下来,旋即又觉得奇怪,“之前你不是说吉味居的......已经取消了么?”

    刘宪轸被她这么一问倒是罕见得咳嗽了一下,之后才半是想笑半是不好意思道,“哎呀,第一次见面,你还没经过组织的考验呢!我哪能什么都跟你交底啊。”

    涌星也笑了,她凑到他面前逼问道,“难道刘秘书现在告诉我了真相,说明我已经经过考验了?”

    刘宪轸憋笑,“好吧好吧,虽然考验无处不在,但陈涌星同志,我们很感谢你的加入。”

    涌星很不满意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也不再追问什么。两人挥手作别,分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沪市的冬天还是很冷的,涌星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可心里却暖暖的。

    但他们没人知道,一辆军用轿车停在拐弯的隐秘处,沉默地将他们的一切举动收入眼底,而车内的人早已气的暴跳如雷。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大街上竟然......”

    徐敬棠愤怒地将警帽丢在座位上。

    司机元空壮着胆子问道,“那什么......督察长......咱们还跟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边传来徐敬棠冰冷的声线,“滚。”

    “啊?”

    “滚下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元空这回可是连徐敬棠的画外音都听明白了,他赶忙下了车。

    “督察长一路顺......”

    话音未落,只听“嗡——”的一声,军用轿车已开出去很远,只留下元空一人风中凌乱欲哭无泪,“督察长!这离咱们局子可太远了!”

    涌星抬起左腕。

    手表显示时间为七点的时候,她准时出现在了吉味居的后院。后门早有人等候,还是上次招待她的小童,一见她来,连忙将她迎进来。

    “快进去吧,刘同志已经在菜窖等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交代十年前的事啦

    看新闻感觉肺炎还有点小严重的样子,希望各位小天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呀。尤其是武汉的小天使们注意预防,放平心态,不要自己吓自己,人生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啦。

    第13章 回忆

    1927年。

    一列南下的火车从北平出发。

    涌星坐在火车的二等包厢内,一脸乖顺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农田村庄。

    她的对面坐着低头看书的陈玄秋,涌星几乎没有勇气去看他。

    包厢内很安静,只有书本翻页的声音。

    窗外是模模糊糊的黄和绿,没一会儿涌星就无聊了,她正过身子来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她的脚上是一双崭新的皮鞋,也是她从没穿过的一种。涌星自从被陈玄秋从牙婆手下救回来后已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是涌星却还是不了解面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让她称呼自己为“陈先生”。

    陈先生大概是那种天生随性的人,即使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她,陈先生依然能悠闲地做自己的事情。而陈先生的事情,就是每天坐在窗边伏案写些什么。

    陈先生总是很忙。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涌星在心里想——不然每天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找他,年轻的,同龄的,年长的。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紧张严肃的神情,而陈先生却没有。他们大多都拿着一沓写满了字的文稿或是新出的报纸。

    她总是在背后偷偷地观察着陈先生,陈先生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人,她对他好奇极了。可是涌星却不敢去打搅他,她害怕自己会打搅他。她连字都不认识,她只能在他的朋友登门拜访地时候提前将饼干盒放在桌上。

    他们这回离开北平,是做了长久的打算的。听陈先生说,他的夫人一直居住在沪市。而恰逢这回震旦大学邀请他担任文学教授一职,便辞了北平的一切举家南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