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都要嫁人了。”
是啊。陈和礼心说。
正说着,两人在礼堂大厅和刚结束校友会的人群碰到。穆景绥被簇拥着走在最前面,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和自信。见到了以前的老师和未来老丈人,和曾经的同学朋友作别,上前来打招呼。
在长辈面前,他姿态谦和:“陈叔叔,易老师。”
易教授打趣说:“还叫陈叔叔呢,该改口了。”
穆景绥笑容很淡:“易老师说的是。”
陈和礼打圆场:“不急不急。就这么叫也挺好。”
易教授有事先走了。陈和礼说:“明虞送我过来,在前面的阶梯教室。”
“她刚才给我发信息了。”穆景绥说,“我去找她。叔叔吃过了没?一会我要去吃饭,一起。”
“吃过了。不用管我了,快去找明虞吧。有时间常来家里坐。”
“改天我登门拜访,陈叔叔回见。”
阶梯教室有不少校友和校友家属。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路明虞前面转悠悠球,阶梯教室冷气刚好,她舒服得思想一直在放空。两个年轻女人走进来,阶梯教室很安静,她们也自觉中止了聊天。
小男孩看到妈妈,起身跑过去。男孩的妈妈目光在路明虞身上停留了几秒。显然认识她。
走廊里,穆景绥与他们错身而过。
十分钟前,他们还在一个会议上探讨长宁的经济发展。这会儿又遇到,男孩妈妈作为已婚人士,倒没有什么心思,旁边的女人心里却掀起一些波澜。
不过自知和他之间的天囊之别,也就没浪费口舌引出话题。讨论了搞不好还会被当事人听到,不光彩。
心灵感应般。路明虞收回飘远的心绪,抬头,看到穆景绥就站在门口,隔着好远的距离看着她。
昨夜和外婆彻底聊过,她今天心情不错。拎着包,起身朝他而去。
默契地没有对话。两人原路走出讲堂。
两人都是长宁的名人,媒体对两人的婚礼大肆报道,把两人推到了人群中央。来往行人侧目而视,男俊女美,珠联璧合。
外面日光迷人眼,穆景绥脱了薄外套,搭在手臂上。路明虞从包里拿出伞,他主动接过,“我来。”
他的嗓音清冽低磁,在炎炎夏日里,搅起一池清凉涟漪。
他们并肩走在烈日下。
打了伞还是热,穆景绥的车停的近。路明虞鼻尖冒出一圈亮晶晶的细汗。浦滨从陈家出来后赶来K大,见到他们,从树荫下走出来,上车先把空调打开。
穆景绥报了一个酒楼名。
余光瞥见路明虞在用手帕擦颈间的汗。
她的帕子,每天不重样。
指如葱白,皮肤透亮白皙,藕粉衬衫,衣领有些高,遮住了昨晚的淤红。
她身上的香水,是水果的香甜味,前调是葡萄柚的酸甜,中调混着风信子和茉莉,后调独特,是麦子的清香。
路上,穆景绥有电话进来,是工作上的事。
他左手随意的搭在车门上,无名指上的婚戒惹眼。
特助彭鼎在跟他确认给安圣董事长的礼物清单,安圣董事长喜爱中国文化,他们投其所好,挑选了很多中国特色礼品,国画,瓷器,旗袍。
这些礼品,一半来自于“轻和”。
是金秋拟的礼品单,很稳妥。
他这边没什么问题,叫彭鼎先去办理托运。
饭席上,路明虞点了份柠檬水,陪他随便吃了两口菜。
周六,去办理结婚证的情侣比平日要多。
他们没走后门,和其他人一样排队。后面的小情侣,手拉手黏在一起。
路明虞指间的钻戒那么大那么闪那么漂亮。
女生的视线难以挪开,心里酸的冒泡。
他们两个的情绪过于平静,站在一对对或喜悦或甜蜜的新人中间,显得愈发格格不入。
排队十分钟,办|证不到五分钟。
一人一本。
走出民政局,路明虞把红本放进包里。往车边走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戴鸭舌帽拎着小塑料桶的青年从旁边的巷子走出来,正快速地靠近他们。
浦滨眼睛毒,察觉那人行为里的怪异,来不及细想,从车边跑过去,一边大声提醒穆景绥:“穆总,小心!”
穆景绥眼尾一扫,已然发现危险,在青年提桶泼向路明虞的瞬间,一把扯过她,动作利落地转身,替她挡掉了颜料的攻击。
蒲滨抬脚踢在青年手腕上,他当过兵,这一脚没收力,青年被他一下子踢的单膝跪地。
脚腕传来轻微痛感,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路明虞耳边嗡嗡作响,她整个人被穆景绥搂在怀里,彼此的心跳声混乱交织在一起,他的沉稳有力,她的杂乱无章。
有绿色的颜料从他脸上滴落。
她忙从他怀里退出去,看见他的衣服、脸上、头发上零零点点的沾了颜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