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丢了凤凰口里衔着的东珠,但咱也不兴那么花哨不是,这簪子还能辟邪挡灾保平安,据说是前朝某位皇帝送给皇后的定情之物哩!”
看着愈发自卖自夸的某人,亦浅忍不住开口:
“确实是个好簪子,不过话说回来,哥哥你真该拿个镜子照照,这样子与街边卖符神棍无二,要再给个‘无量天尊’的招牌,恐明就能出摊了,哥哥你也能再给自个赚个体己。”
“然后再被你骗来买簪子?”白九用力翻了个白眼,又道:“阿浅,你刚上山那会小心谨慎的样子真让人怀念!被打手心也只会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人!”
亦浅毫不在乎,甚至还故意做出柔弱的样子,并反击:“我还怀念终南山里温润尔雅端方如玉的大师兄呢!”
“不哭着喊着说夫为妻纲了?”白九挑眉。
亦浅绝不认输:“夫君~”
那声音一道三折,直喊地白九打哆嗦。
他很快认输:
“你还是叫哥哥吧。”
说罢,就走向内堂左边的那张床,熟练地铺床整被准备睡觉。
“哥哥我困了,要歇息,你也早些睡。”
那样子,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亦浅满脸得意,整了整桌上的工具,转而走向内堂右的屏风后。
绣地万里河山图的屏风后又是别有一番天地,绣床帷幔梳妆台,香炉中熏染的果子香,明显是姑娘的闺房,虽有些小但无一不透着精致。
洗漱后,亦浅坐在床上,抬手取下发簪,却在触摸的瞬间有些疑惑。
将其取下,果不其然不是自己早上带的那支,赫然是那支凤凰簪。
亦浅弯了弯嘴角,将簪子放在了枕边,起身吹灭蜡烛,平躺在床上。
周遭一片黑暗,唯亦浅床顶帷帐上镶嵌的点点明珠发着和煦温暖的白光,借着这微弱的白光,亦浅睁着眼睛慢慢数着明珠周边的朵朵祥云。
数了许久,还是了无睡意,亦浅翻了个身面向外侧,透过不远处的屏风隐约能看见放在内堂中间的棺木,亦浅盯着那具棺身,微微出神。
“要睡不着就背两章道德经。”
不客气的声音从对面响起,亦浅翻了个白眼,您自个留着背吧,翻了个身,很快沉沉睡去。
听见平稳的呼吸声,黑暗中白九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次日,清晨。
白九靠在亦浅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中的苹果。
亦浅睁开眼睛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俊秀风流的男子垂着眼好似在思考什么,漫不经心的模样却是意外的好看。
亦浅揉了揉自己因睡眠不足而充满雾气的杏眼,然后懒洋洋地对床头的人说了句早。
白九拋苹果的动作顿了顿,回应到:“早!”
回应完,又颇有些不满的抱怨:“阿浅,你昨日怎没告诉我有孤魂野鬼欲占并蒂棺养魂?”
不等亦浅回答,白九又自顾自地说:“昨日那凤凰簪你平日里常带着。”
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玉镯,说:“这是清魄镯。对了,之前让你背的《黄庭经》背得如何了,明日我要抽查。”
“我有招魂铃!”亦浅不满抗议。
白九仿佛听不见,又拿出一叠符咒递给亦浅:“这里还有五雷符、五行符、定身符、平安符等,你看还要什么。”
亦浅无奈地看着手中的一叠符咒,突然想到什么,眼珠溜溜地转了两圈圈,笑眯眯:“我要,和合符!”
白九一愣,然后伸手给了亦浅一个脑袋蹦:“姑娘家胡言乱语些什么,赶紧收拾,今还要到秦淮河收唐素的魂魄!”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仿佛后面有追着的鬼怪,只不过微红的耳廓暴露了情绪。
亦浅好笑地看他逃跑般的背影,不禁笑倒在床上。
第6章
清晨的秦淮河比夜晚要安静的多。
微风拂起刚抽出新芽的柳絮,为这初春的河畔平添了几抹动人的绿。
亦浅跟在白九的身后,沿着长长的河堤静静地走着。一圈两圈三圈,亦浅再打了无数个哈欠后,忍不住抱怨:
“哥哥,你哪里来的闲情雅致,咱们在河堤上多绕几圈就会有河神问咱们哪个是掉了的金斧头吗?”
白九眯眼:“阿浅,你好歹耐心些,编排河神可能成,再说那故事原旨在告诉我们贪心的下场可是什么斧头都得不到!”
察觉到亦浅要变脸,白九终结了话题转而说:
“好了,你再仔细瞅瞅周遭,看咱是不是在做无用功?”
亦浅翻了个白眼,转而向四周望去。
像是昨夜笑闹够了似得,清晨的秦淮河仿佛没有睡醒,四周很是平静,水面偶有因经过渔船而荡开一阵水纹。
杨柳细长的叶子耷拉进水里,游鱼好奇地咬住枝叶,不一会就吐出了一串泡泡。
本是一幅赏心悦目、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