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了一辈子都要受人摆布。在娘家要受父母摆布,去了婆家,还要受婆婆和夫婿摆布。这样的日子,需得熬到七老八十,媳妇熬成婆了,才能够解脱。如此想来,生而为女子,是何等可悲可怜的一件事。
她也不知到底跪了多久,总之膝盖刺疼无比,两条腿都不像自己的了,这时外头忽传来寻幽惊慌失措的声音。
“小姐,小姐……”
姚征兰回头一看,见寻幽苍白着一张小脸哭哭啼啼而来,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强撑着东倒西歪地站起身。
“小姐。”寻幽奔过来一把扶住她。
“你哭什么?发生何事了?”姚征兰问。
“大少爷他……他从楼上滚下来,摔伤了。”寻幽哭着道。
“什么?摔得严重吗?现在他人在哪里?”姚征兰大吃一惊。
“被下人抬到他院子里去了。奴婢和入微出府不久遇上青岩和白鹿他们,看他们一头哭一头护着大少爷往府里赶,也未敢靠近,就看到大少爷头脸上血淋淋的。”
姚征兰一听这话,顿觉头晕目眩,也顾不得老太太说过不叫她起来就不准起来的话,由寻幽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姚晔的得一斋赶去。
到了得一斋,只见姚晔的两名常随青岩和白鹿跪在廊下,屋子里头人满为患。老太太,姚允成和柳氏都来了,再加上端水绞帕给他擦洗伤口的仆从来往,真是一团乱。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坐在床边给姚晔仔细诊了脉,又检查了头上的伤处。捻了两下颌下短须,又叹了口气,起身对老太太与姚允成道:“老太太,姚伯爷,贵府大公子伤势不轻啊。”
老太太急问:“不会伤着性命吧?”
大夫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应当不会。”
老太太松了口气。
大夫下去开药,姚允成也跟了下去。
老太太命人将青岩白鹿提进来问话。
姚征兰趁众人注意力都在青岩白鹿身上,对寻幽暗暗使了个眼色。
寻幽心领神会,悄悄出去了。
“今日大少爷好端端地出去,如何会这般回来?你们给我一五一十细细道来,不准有丝毫错漏或是隐瞒!”老太太厉声道。
青岩白鹿吓得一个头磕在地上,用已经哭哑的嗓子道:“小人一定如实禀报,不敢有丝毫欺瞒漏报。”
老太太指着青岩:“你先说。”
青岩抬起头道:“今日上午大少爷受工部侍郎家的二少爷杜公子相邀,去来燕居为刑部侍郎家的四公子庆生。他们把酒言欢吟诗作对,从中午一直喝到申时。小人与白鹿一直守在楼下,后来听楼上小二来报,说是上头酒席散了,大少爷喝得有些醉,让小人与白鹿上去搀扶。小人与白鹿刚刚踏上楼梯,便听得上头传来大少爷与人争执之声,赶到二楼时,便见大少爷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头破血流。”
“如此说来,你们并未看见他是如何滚落楼梯的。”老太太道。
青岩摇头,“小人们确实未曾看见,只是,只是听说……”
“听说什么直言便是,支吾什么?”
“回老太太,见大少爷摔伤了,小人们吓得六神无主屁滚尿流,不及多问便急着带少爷回府诊治。离开来燕居时听旁人说了一嘴,说咱们大少爷在三楼是与南阳王起了争执,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大少爷这才摔下来的。”青岩道。
“你说与谁?南阳王?”老太太握着龙头拐杖的手一紧。
“他们是这么说的,老太太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来燕居打听。”青岩道。
老太太默不作声,只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娘,这个南阳王是何许人啊?”柳氏见老太太面色有些不好,忍不住问道。
老太太面无表情道:“他是恒王的嫡幼子。恒王是太后除了当今皇上之外唯一仅存的儿子,一向得太后青眼。听闻这个南阳王也甚得太后喜爱,按我朝惯例,亲王之下,唯有将来要继承王位的嫡长子或嫡长孙可被封为嗣王,其余子嗣,只能封为郡公。而这个南阳王,是恒王众多子嗣中唯一一个被封为郡王而非郡公的。”
柳氏用帕子掩着张大的嘴惊道:“老大怎会与这等人物起争执,还动起手来?岂不是要为家里招祸么?这也太不知分寸了!”
“夫人,如今事实未明,你怎可断言在此事中不知分寸的是我兄长?”自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姚征兰冷着脸道。
柳氏被她问得一怔,忍不住分辨道:“对方是郡王,又是深得当今太后喜爱的嫡亲孙子,身份何等尊贵。这样的人不管说什么话,听着就是了,又怎能与他争辩,甚至还动起手来?我看你长兄今日这酒是真的没少喝。”
“好了,都别在这杵着了,让晔儿好好养伤。”老太太由徐妈妈扶着站起身来。
柳氏见状,也只得起身跟着出去。
老太太走到门口,看到站在门内的姚征兰,也没追究她擅自离开祠堂之事,只道:“你留下,好生照顾你兄长。”
姚征兰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