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南边水患,他直接自请离京南下,一年多都没有回来。

    司空引回忆了一番,想起彼时一同南下治理水患的,除了已经身为驸马的陈剑琢,还有左相许高业之嫡长子许智宸,以及她的二皇兄,后来的益王司空珩!

    许智宸此人,才干远不及他爹左相,却深谙官场钻营勾结之道。

    他后来能官至三品吏部侍郎,可是大大沾了她二皇兄司空珩的光!若司空珩真坐上了那位置,许智宸接替他爹的位置也只怕是早晚的事。

    后来司空珩能封益王,坐拥益州这块富饶宝地,凭的就是司空珩这趟南下治理水患之功,其中亦有如今的皇太后许海秋从中推波助澜。

    司空引如今十分肯定,这趟南下之行,让许家和司空珩勾结到了一起。

    只不过陈家是何时参与其中,陈剑琢又是何时决定对益王尽忠,司空引却是不得而知。

    芷花芷月二人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们守在门口,远远听见外头的躁动,知道这是驸马来了。

    可……她两看着长公主一脸阴郁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喜欢驸马的样子。

    对这结果早有预料,可是想起长公主出嫁前皇上对她们千叮咛万嘱咐,花月二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长公主,驸马要到了,礼不可废……”芷花嗫嚅着小声提醒。

    “还是先把盖头盖上……”芷月补充道。

    司空引却坐着一动不动,眸光微冷地看着手中金钗,心中一片烦躁。

    重活一世,她和陈剑琢之间已有化不开的仇恨,想让她笑脸迎人作新妇,怎么可能!

    她拿起钗子在眼前比了比,不免对老天这样的安排有些怨怼——

    若让她回到早几个时辰前,她倒是可以差人杀了这陈剑琢,再把自己推个干净,为皇兄解了这一大隐患,一了百了!

    如今,却是不行了。

    先不说自己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和陈剑琢这等戍边大将完全没有可比性,就是她能得手,驸马大婚之夜在洞房被刺死,她是无论如何也摘不干净了。

    芷花芷月看着长公主手上的金钗在烛火下反射出幽幽寒光,一脸杀意毫不遮掩,两人不由得心下一惊,相看一眼,证实了彼此心中所想。

    长公主要杀驸马!

    听着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二人心中皆是心跳如雷。

    不可不可,这是万万不可的!

    “长公主,万万不可!”

    “长公主,三思啊!”

    二人齐齐高喊,只希望主子不要一时糊涂。

    主子要杀谁,她们自然一把子支持,只是现在动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太不明智!

    两人话音刚落,房门啪地一声被踹开了。

    第4章 如此不惜命

    陈剑琢今日大婚,以他在军中的威望加之陈国公府世子的身份,上下前来恭贺的人有不少。

    长公主虽不出面,但他心中感念,父亲亦叮嘱他不能忘本,自然放低了姿态一轮一轮陪酒,又与几位上峰喝多了些。待到宾客散尽,他站起身来,一时间有些摇摇晃晃,找不着北了。

    可当他行至卧房门前,听到屋内长公主的婢女急促呼叫,喊着“万万不可”时,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酒也清醒了大半,顾不得礼数周全,一脚踢开了那房门!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身着大红喜服坐在床前,喜帕被她扯下丢到地上,而她的一双手,正紧握着一支锋利的金钗,那手摇摇晃晃,钗尾似是对准了她自己的脸,又仿佛对准的是脖子!

    “你干什么!”陈剑琢看着门口那两位婢女惊诧的脸,心中立马有了猜测,他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司空引握着金钗的那只手。

    司空引被眼前这突然出现之人吓了一跳,还没等她想好对策,右手便被一只更大的手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谁让你进来了!”

    手心的钗子硌着她,指甲也戳人得很,手背的大手捏着她,一时间她竟真的疼的挤出两滴眼泪来,语气不免生出几分委屈。

    司空引心里万般后悔没像前世一般把他拦在洞房外面。

    又想,这男人果然两辈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疯疯癫癫没个正形。

    “我……”陈小将军看着她一副泫然欲泣万般委屈的表情,一时语塞,手上力道到底松了松,可仍然盯着那钗子道,“长公主,你又为何如此不惜命?”

    他没敢问的是,难道比起嫁给他陈剑琢,她宁愿一死了之吗?

    他却不知,这话亦点燃了司空引的脾气。

    她不惜命?若不是眼前之人和她那二皇兄狼狈为奸起兵谋反,她能活到九十九!

    可是如今她想再下手却是为时已晚了!为了日后她有机会手刃仇人,也为了她能全身而退,此刻她只能憋下心头怒火,挤出一抹微笑来,缓缓道:“驸马有所误会,此钗是我母妃当年陪嫁,我只不过拿在手上赏玩。”

    陈剑琢只信了一半:“那你先将这钗子给我,我再放开你的手。”

    说罢,就要拿另一只手去取她手中的金钗。

    芷花芷月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心道:驸马爷,那钗子可是用来杀您的!

    她两心中都十分紧张——长公主不曾提前下令,她们二人也不知长公主是就此作罢,还是想迎难而上。若是后者,她们二人便是冒大不敬之罪也要帮长公主达成所愿了。

    唉,主子如今行事越发随性了。不然主子想杀驸马,吩咐她们早早准备布置一番,今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