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赤也放声痛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嗓音震天,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裤子。
真田苓忍了又忍,克制了又克制,才没下手把人推开。
她虽然没有洁癖,但也经不住这样啊!
好不容易等他的声音稍缓和一些了,真田苓艰难开口,“赤也,你鼻涕弄到我身上了。”
切原赤也仰头,露出一张哭的通红的脸,再听清楚苓的话后,哭的更大声了,“哇---,你刚才,刚才还说要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现在又嫌弃我!呃!”
说着说着竟打了一个哭嗝出来。
真田苓被他突然加大的声音哭声吵得头疼,心底一万个叹气,倍感无奈,可出乎意料的,她的眼神中并无任何不耐。
反而是用手轻轻拍打赤也的后背,带来些许安抚的意味。
直到他哭了将近大半个小时,嗓音已经嘶哑,还不打算停歇的时候。
真田苓的左手慢慢移到他的脖颈,快狠准的一击。
切原赤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打晕了过去。
他心里不好受,这段时间压抑的狠了,大哭一场发泄情绪可以。
但是过犹不及,适当就好,久了伤身。
真田苓从枕边摸出手机拨了过去,“都别再门口杵着了,进来吧,我一只手抬不动赤也。”
门嘎吱一声被推来,陆续进来三个人。
没有任何意外,搁屋里站着的三个男人赫然就是立海大三巨头。
幸村、真田、柳。
“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把赤也弄上去,我要抓不住了。”
真田弦一郎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提起赤也的后领,将他提溜起来,停顿了一下,便把他放在了旁边那张陪床上面。
真田苓单手扯过几张纸巾,略带一丢丢嫌弃的擦去裤子上的一滩水渍,擦拭了一会儿后...算了,等会儿她去换一条裤子。
眼角瞥见干站着的几个人。
“都愣着做什么,随便坐,自己人别客气。”
幸村和柳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找个凳子坐下了。
真田弦一郎在把赤也收拾干净,扔到床上后也找个凳子坐下了。
三个身高均超过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并排坐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真田苓:“......”行趴。
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半靠在床边,随意道:“问吧。”
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好歹吱一声,就这么干瞪着,我哪知道你们心里想的啥。
半晌,柳莲二轻咳一声,“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其实这个问题他一直就想问了,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正常的女性,或者说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尤其是正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期,在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是会像苓一样像个没事人一样,老实窝在医院里养伤的吗?
没有愤怒,不满,抱怨,委屈,不甘...等等一系列应有的情绪。
更何况,苓本身就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
是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柳莲二甚至是部里的其他几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来,苓平日看着冷漠,不愿与人相处,有那么一丝高冷范。
但实际上是一个脾气及其不好的人,只不过是懒得搭理而已。
那天在学校仓库后面,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在苓拎着钢筋起身的时候,在他与苓的视线对上的时候。
毫不夸张的讲,柳莲二就像是被大型凶兽盯住了一样,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
那时候的苓,是真的起了......杀心!
是在他推算中最不可思议,也是最合理的结果。
不生气?!
真田苓挑眉,她都快把人打死了,这还叫不生气?
不过瞬间她便明白了柳莲二的意思,没有受伤的手,挠了挠下巴,“那个狗玩..”意儿,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不太合适,遂改之。
“那个龟孙子从监护室里出来了?”
......
其实他们听到了,并且,龟孙子并不比狗玩意好听到那里去。
静默片刻。
真田弦一郎道,“没有,还在昏迷中。”
“这不就得了,等他什么时候能再站在我面前碍眼的时候,再气也不迟。”
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毕竟,等他从病房里出来,等着他的就是牢狱之灾。
警察全天在门口后者呢,只要恢复意识,立即逮捕。
所以,他可能没机会出现在苓面前了。
“我不喜欢隔夜仇,一般有事我会当场解决。”真田苓又补充了一句。
幸村精市从进门来,眉头就没松过,屋里的对话,苓对赤也说的那些话他全部都听到了,一字不落,他自然能明白这些看似严厉不近人情的话,背后代表的含义。
指尖在膝盖上轻点两下,黛紫色的眼眸比平日里深邃了些。
“为什么要替赤也挡伤,这本不是你应该承受的。”
“嗯?”真田苓看向发声人,“幸村前辈,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这人不是最护短了吗,怎么会这么问,部里自己人可以逗弄赤也,但是外人一旦欺负,决不罢休。
但当真田苓对上他的视线,怔了一下,后背完全靠在病床上,慢吞吞开口。
“没什么应不应该的,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麻烦,赤也是无意间闯入,没道理让他一个人承担后果。”
“虽然是他先树林里拦着我,字字句句踩到我的点上,但也是我把人打了一顿,并且出言讽刺,气头上我有些控制不住,但凡是个人,听到我说的那些,都会起报复心。”
这一点,她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
“你们未来要走的路我不能确定,或许会继承家业,但是赤也,他是肯定要进军职网的。”
“右手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有多重要,你们比我更清楚。”
“我听说,青学的那位网球部部长,和你们一个级别的手冢国光,在国中的时候被学长恶意用球拍击打手肘,留下旧伤,还去德国修养了一年才养好,更何况人家还是左撇子,两只手都能打球。”
“虽然赤也是自己人,但是客观来说,赤也距离手冢国光那个地步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手冢国光和幸村精市是同等级别,赤也在幸村手下能苟赢两局都是顶破天了,这个等式一出,不就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