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神平和，分明没有一丝锋利，却让白甜甜感觉心中被人洞察了一切似的。
这种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
她咬着下唇，流下了无措的泪水，“可是我们这样做就是不对的……”
明琅轻啧，“你真没劲。”
白甜甜怕自己惹恼她，不敢吭声。
自己这样的人，确实糟糕透了，像明琅这样的千金小姐，如此尊贵的身份，就算挑选玩具也应该挑选个有意思的。
自己应该不会被再被她亲近了……
白甜甜心中正绝望地想着。
头顶又被人温柔地摸了摸。
明琅声音依旧那么平和，“可是她们曾经就是那样对你的呀，我们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白甜甜抬起湿漉漉的睫毛，小心翼翼地看着明琅。
少女尚还稚嫩的脸，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让人信服的力量。
白甜甜鬼使神差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哪有为什么呀。”明琅微笑时，眼睛会弯成月牙，看上去甚是无害，“只不过，想看到伤害别人的人都遭到报应罢了。”
白甜甜下意识道：“那我岂不是也成了伤害别人的人……”
“你不是哦。”明琅抬起左手，上面还有血。
白甜甜：……
白甜甜不知为何，心中一直觉得有些不安。
“可是我们这样以牙还牙，我岂不就成了和她们一样恶毒的人？你说过，伤害别人的人都会遭到报应，到时候我也会，这样岂不是一直是个循环……”
明琅在前面走着，白甜甜在后面跟着。
她腿很长，走的并不快，白甜甜却需要很卖力才能跟上。
明琅：“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怕别人报复，只要强大就可以无所畏惧。”
白甜甜咬着下唇，“可是我不想做一个坏人。”
她这话说了无数遍，明琅听得有些不耐烦，只是她从不在脸上表达任何情绪。
明琅走进街道旁边的高档咖啡店中，要了两杯咖啡和吸管，嫩红的唇咬住吸管，漫不经心地喝了口咖啡。
“你为什么觉得做这些事就是坏人呢？”
“……”这本来就是啊。
白甜甜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明琅目光看着咖啡店外，抬了抬下巴，“看到那只猫咪了吗？”
一只脏兮兮的猫咪窝在外面的电线杆旁，身上的毛都湿了，一只眼睛不正常地闭着，被污垢粘在了一起，还有已经干涸了许久的血迹。
看上去很是可怜。
周围有许多人围着它，却没有一人伸出援手。
白甜甜愣愣地看着那只猫咪。
仿佛看到那天被锁在厕所里，湿淋淋，孤零零被绝望包围的自己。
“你要带她去医院吗？”
白甜甜来到咖啡店外，将那只猫抱在怀里，短暂查看了下它身上的伤，想回头找明琅。
可隔着一扇干净宽敞的窗户，往里看，那个座位已经空空如也，她慌了一下，抱着猫找到服务员。
“看到那个和我一起的女孩了吗？”
“她已经走了。”
白甜甜心一下坠入谷底，选了一个方向追过去。
“急什么，我说过，永远不会抛下你的。”
女孩猛地回头，明琅靠墙站在阴凉处。
白甜甜：“你去哪儿了？”
明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过来，摸了摸她怀里脏兮兮的猫，“听到了那些声音了吗？”
女孩其实有些恍惚，但还是努力去听。
“现在的小姑娘真善良，那小猫在这两天了……”
女孩又去看明琅的表情。
她微微弯着腰，凑近看自己怀里的猫咪，雪白的指尖蹭着它眼角绒毛上的脏血，“真可爱。”
那眸中的清浅凉薄，让女孩霎时出了一背冷汗。
却在无人探究时，那双漂亮的眼底深处划过一丝不自觉的怀念。
明琅直起腰身，淡淡道：“善恶都是由看到的人说的算，本就是不公平的事，你怎么知道，你认为错的，就一定是错的呢？”
“做个坏人，并不会耽误你做个好人。”
白甜甜在愣神，明琅迈开脚步，“走吧，我送你回家。”
…
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老旧的小区门口。
白甜甜从车上下来，怀里抱着已经被处理干净的猫咪，对着后座的少女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好好打起精神，希望周一我看到的是崭新鲜活的你。”
少女头也不抬，微微翘着二郎腿，腿上放着厚厚的书，她手里转着一根钢笔，黑色的，看上去很有质感，衬得她莹白修长的指尖越发漂亮。
白甜甜知道她很爱学习，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大多数时间她都在看书。
并且书上的内容，都是等她们高中甚至是大学以后才会学习的。
白甜甜看着她总会觉得心安，唇角不自觉地翘起一丝弧度，“谢谢。”
“走吧。”明琅对前面的司机说道。
车一路飞驰，最后在后面少女浅淡的声音下，司机猛地踩下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红色的跑车稳稳地停在路中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少女，神色恭谨，“小姐怎么了？”
她目前住的别墅建立的位置很偏僻。
目前是在一条宽阔的油柏路上，两面栽种着树，附近环境荒凉没有房屋，也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
可那种被目光注视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少女眉头微蹙，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
“没事，继续走吧。”
…
【(⊙o⊙)哇这也太警觉了吧，她能够感觉到我们吗？】
毛团子看了看明琅的脸。
两个明琅同时出现，怎么看怎么别扭。
明琅没有说话，跟着跑车一路回到了明家别墅。
她本以为这种游离在外的状态很快就会结束。
一直在等待着回到身体的时机。
只是连着两三天，始终没有动静。
这几天明琅一直在家里，吃饭睡觉，学习生活，很是枯燥。
明琅就趁这个时候去看了温初薇。
温母的尸体已经被火化，短短几天，本就瘦弱的女孩，看上去更弱不禁风。
但看她平时作息正常，也有好好吃饭。
明琅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自己身上。
她有种直觉，时间快要到了。
-
周一。
下午的体育课结束。
明琅来到换衣间换下运动服，刚穿好校服，身后“砰”的一声巨响。
换衣间的铁门重重关上。
明琅扣扣子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然后继续，将那声响完全忽视。
上官惠眼底划过一丝暗色，网球在手里掂了掂，直接朝背对自己的少女的后脑勺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