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定定看了她两秒，什么都没说，仰头喝了口啤酒。
从某个时刻起，任何食物她都不太能够尝到具体的味道，将一种食物放进嘴巴里，味觉只能够辨别出酸甜苦辣的基调。
但这一瞬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身体内，她好像能够具象化的描绘出那一丝细微的苦和涩。
带有强烈刺激的苦涩，让她那一瞬间心里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以至于有种难以遏制的冲动，想去寻回从某个时刻起开始失去的东西。
温初薇将脑袋歪过来抵着她的肩膀，语气无比沮丧，“你不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明琅恍然地看着远方的烟花，不知道又掉到了哪种思绪中。
温初薇很少会直接表达心里的想法，“其实我很害怕突然有一天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
明琅缓缓眨眼，注意力回到了温初薇身上，转头看着她，“患得患失的少女。”
温初薇这一刻希望她能哄哄她，再怎么笨拙，不自然都好，而不是这样用着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语气怼她。
温初薇坐直身子，红着眼睛瞪她，“你这样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明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在她委屈坏了的表情中，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头顶。
依旧是这样云淡风轻的表现。
“有人说，酒精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勇气，看样子是真的呢。”
温初薇有一些气恼地拍下她的手，又靠在她肩膀上。
刚刚头顶这些烟花的背景板是成片成片大朵大朵的乌云，现在好像乌云散了，豁然开朗。
温初薇用着依旧低落的语气，却也坦然平静，“我一直觉得你随时会消失不见，虽然说那天是我救了你，可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也没关系的吧，毕竟，你这么强大，而且这么多天，你自己拥有的东西完全可以养活你，反倒是我一无是处，我们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完全不是可以一直紧密联系着的关系。”
“你根本不是我的守护神。”温初薇说着就又哭了。
明琅抿嘴看着她，不吭声。
温初薇话一说出来，就像开了闸关不住了，“其实那天我看到你了，你在学校天台上，用一种很平和的眼神看着楼下的那个女生，那个时候其他所有人都在看尸体。”
明琅：“哪个女生？”
温初薇：“叫白甜甜。”
明琅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她其实不太记得了。
白甜甜？
好像有这么个人。
像铃兰花一样娇小脆弱的女生。
明琅去想那个女生的脸，却始终如有一团雾挡在眼前，她便不去想了。
反正习惯了。
总是要忘记的。
温初薇：“那个时候我很羡慕她，有人在很认真的保护她，所以后来看到你的脸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我很开心。”
湿润的触感透过布料落在肩膀上。
温初薇眼泪像流不尽一样。
明琅：“你能不能不要哭了？”
“那个时候你出现在她身边，是在保护她吗？其实你真正的身份，是神吗？”
温初薇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可以解释她的存在。
“神吗？”明琅觉得这个说法是真的逗笑她了，“不是哦，是怪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