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女儿，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她现在还敢认你吗？”
听到这话，李蝶儿哭着看向了女儿。
她自己虽然老了，到了古稀之年，但她女儿还是七岁的模样。
“女儿……”
她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可惜，女孩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只有恐惧。
“这些年，你不敢见我们，也是怕这样吧？但这一切不正是你自己造成的吗？我知道你不舍得我们，我们也同样不舍得你，但有时候放下，才是对亲人的不伤害。”
放下，才是对亲人的不伤害。
大概是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
白长生也有些动容：“李蝶儿，今天你就算是杀了欧阳云，你得到的结果，会比这好吗？”
李蝶儿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又是哭又是笑，样子竟然变得疯癫起来。
疯了……
李蝶儿竟然承受不住这压力，疯掉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树林里跑去，没一会就消失无踪了。
白长生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刚才还给他造成很大困扰，并且一举击杀了三个高手的李蝶儿，竟忽然间就疯了。
说来也是，能够让李蝶儿活着的，无非就是心里的巨大执念，如今这执念忽然崩塌，她内心的那根弦也顿时断裂，整个人就崩溃了。
这也是个苦命人，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终究是害人害己。
白长生看向了那两个魂魄：“我烧了你们的尸身，你们去地府报道，也算是解脱了，切勿留在人间害人，李蝶儿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二人对着白长生点头。
白长生自然没有立即焚烧僵尸，而是跑到了欧阳云身边。
此时的欧阳云，早就晕了过去，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疼的，眼睛里全是白眼仁，脸色煞白无比。
白长生赶紧打了个120，这种伤势，他可处理不了。
然后，他又拔掉了欧阳云的几根头发，刺入了几个穴道，稳住伤势，这才开始处理那两具僵尸。
看着那两个魂魄对他作揖，然后化成星光消散，白长生心里却是充满了疑问。
李蝶儿以前不过是一个戏子，为什么懂得炼制僵尸，还有那驱策狐狸的本事呢？是谁教给她的？
教给她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杀人？
另外，欧阳云说过，当时赌船在公海上，李蝶儿落水，要是没人救，可就早就变成咸鱼了，看来在李蝶儿身上，还发生过不少的事情。
当然，白长生可不是卫道士，没那闲心追根问底，很快就将这一切抛诸脑后了，只要那李蝶儿不来找麻烦，他就当这件事剧终了。
结果……
让白长生没有想到的是，当120赶到这里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辆警车，将欧阳云送上救护车之后，他竟然被两个警察给带走了。
用警察的话来说，这是一场恶意的伤人事件，作为现场唯一没有受伤的人，他们有理由怀疑白长生是犯罪嫌疑人，所以需要回警局问话。
长这么大，白长生还是第一次进警局，可没想到竟然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进来的。
审讯室内，白长生看着面前那个美丽的女警官，满脸的无奈：“警察同志，那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对天发誓。”
“如果对天发誓有用，还需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那女警官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那救护车是我叫的，如果人是我杀的，我总不会拿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吧？那也太傻了。”
“但你为什么在现场？”
“我说了，我是去救人的。”
“救人？救的人在哪？”
“医院呗，你们不是看见了吗？就是那个舌头被穿了个秤砣的家伙。”
“他叫什么名字？”
“欧阳云。”
“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无意中认识的，认识了……额……三天。”
“为什么救人？你怎么知道他会被人伤害？”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当时我就在场啊。”
“那凶手哪去了？”
“跑了。”
“跑去哪了？”
“……”
白长生满头黑线，好家伙，这问题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算是长记性了，下次要是在遇到这种事，干脆就拿别人的手机打电话，另外一定不能待在现场。
吃一堑长一智啊，下次要是再犯这种错误，他白长生的白字倒着写。
就算是他把问题回答了一遍，最后还是没能顺利的离开警局，这毕竟是三死一重伤的特大刑事案件，可没人敢把他放了。
坐在后悔椅上，白长生百无聊赖，折腾了一天，连顿午饭都没吃，肚子早就打鼓了，现在可真是又饿又困。
可偏偏这后悔椅怎么坐怎么不舒服，一时间满心的烦躁。
他只好开始打量前方那个问话的女警，还别说，长得倒是挺俊俏的，皮肤也挺白皙的，就是那眼神太凌厉了，跟谁都欠她一百似的。
忽然，白长生身子朝前探去，一眨不眨的看着女警的眉毛。
剃头匠，可不光是剃头，有时候也给人修眉，修胡子，所以这眉毛和胡子里，也是有天大玄机在的。
他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看什么看，老实点！”
云柔一抬头，就见到白长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搞得她十分不自在，便开口呵斥了一声。
结果，她就听到白长生说：“警官，你最近家里没出事吧？”
家里出事？
好家伙，这是在诅咒她吗？现在的人都这么肆无忌惮，在警察局都敢诅咒警察了？
“你家里才出事了，给我严肃点！”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最近家里要是没出事，可得小心点，你这最近肯定得遇到事，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断胳膊断腿，见个血啥的也是正常的，如果处理不好，这种事情还会经常发生。”
白长生说的信誓旦旦。
其实他就是太无聊了，睡又睡不着，就只好找点事情解闷，否则他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别管对方什么身份，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钱包掉了，他也不会提醒一句。
啪！
云柔将钢笔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气得鼻子都歪了！
好家伙，这是在警告她吗？威胁她出去之后，就对她的家人不利？
这胆子也太肥了吧！
就连旁边的中年警员都吓了一跳，他看了看云柔，又看了看白长生，眼中忽然生出了一股自求多福的意味。
白长生不知道，这云柔别看长得挺温柔的，但性格就是一个小刺猬，同事都不敢招惹她，更别说其他人了。
“小子，你挺有种啊，别以为杀了三个人，给别人舌头挂秤砣，就觉得自己很牛掰，很是个人物，别人都怕你了，姑奶奶我见过被开膛破肚的都能挤满一卡车了，你竟然敢威胁我？”
说着，云柔起身，朝着白长生走去，一边走，一边捏手指，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声响。
我去……
白长生只觉得一阵不妙，小爷好心提醒，怎么还惹来了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