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
赵山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进来，昨晚熬了一夜他双眼通红满脸的油污，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苍老。
见到赵山河黄蓉稍微收敛了一下气势主动起身打了一声招呼。
赵山河点了点头看了刘杰一眼，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掏出香烟兀自点了一根。
黄蓉侧过头小声的交代了一下审讯结果，同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刘杰很有问题，他和尼采的关系一定非常的不一般，只要继续问下去应该会有结果。”
“嗯，你做的很好。”
赵山河并没有多做评价，而是一边抽烟一边划拉着手机将一张照片递到了刘杰面前。
“认识吗？”
“这不是骨灰盒吗？”
黄蓉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东西。
这个骨灰盒四四方方通体漆黑，雕刻着缠枝莲花图案，无论是花纹还是颜色都和刘杰昨晚在梦中见到的那个骨灰盒一模一样。
当时这东西就摆放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
不是说烂尾楼没有灵堂吗？
那这个骨灰盒是怎么回事？
“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见过它了。”赵山河眯着眼睛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神情。
“是，我见过，我之前不是说我在四楼看见了一个灵堂吗？当时这东西就摆放在灵堂的桌子上，不过你们不是说四楼没有灵堂，所以的事情都不存在是我在做梦吗？”刘杰有些惊讶的说道。
“不，那应该不是梦，我们的确是在四楼的一间空房子里找到了它，至于灵堂什么的并不存在。”
什么？
黄蓉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说道：“不应该啊，我看过他的直播视频，他当时不是在一楼就睡着了吗？怎么会跑到四楼呢？”
“没错，他直播睡着的地方的确是一楼，但在他睡着后不久直播就被超管关了，至于他在直播关闭之后有没有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赵山河话里有话，明显就是在质疑刘杰做了什么。
刘杰自然也明白赵山河的意思，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去了四楼，但却对睡着一事毫无印象，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你该不会想说我是在睡着之后去了四楼吧？梦游吗？”刘杰有些茫然，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之前他无比笃定的事情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因为吴小梅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没得及去查看昨晚的直播视频。
“目前来看还真有这种可能。”赵山河说道。
刘杰想笑又笑不出来，他长这么大就从未听说过自己有梦游这种习惯。
而且关于梦游他也是有所了解的，梦游和做梦都是潜意识下的行为，基本上人一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他到现在都记得每一个细节。
“奇了怪了，谁这么无聊把骨灰盒放在那种地方？”黄蓉小声嘟囔摇了摇头更加的疑惑了。
“不是放，而是被人偷偷藏在烂尾楼的，那是一个失窃的骨灰盒。”
“失窃的骨灰盒？谁的？”
赵山河看了一眼刘杰嘴里吐出了三个字：“唐大妈。”
“就前几天死的唐大妈？”
“对，就是她。”
刘杰的脑子里嗡的就炸了，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昨晚唐大妈趴在桌子上吃骨灰的画面，他慢慢的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他不相信什么鬼神，可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你的足迹，也就是说你就是盗取骨灰的嫌疑人。”赵山河紧盯着刘杰，注意着刘杰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刘杰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表情变的极其难看，似乎受到了惊吓。
“我？偷骨灰盒？你觉得可能吗？现场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吗？”刘杰的声音变了，与其说是在反问，更不如说是在试探。
他已经彻底的被搞糊涂了，甚至一度怀疑他真的梦游了。
“是没可能，我们查过了，你没有作案时间，现场也有其他人的脚印，具体都是谁目前我们还在核实，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想问问你当时的细节，你不是说你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老太太吗？她长什么样子的你还有印象吗？”
刘杰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记得她穿着一件红裙子，头发苍白，看不见脸，手里还拿着一个骷髅头，另外我还看见小马了。”
“骷髅头？你确定？”
“确定。”
赵山河拿起笔记下了这一点，随后说道：“我感觉这可能是你的幻觉，你说的小马我们详细的调查过，昨晚他就没过去烂尾楼。”
“幻觉？那你们还问我。”
“但你的确是看见了一些东西，比如骨灰盒，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有人报警我们就会一查到底，如果你现在想不起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考虑到常玉的事情你暂时还不能离开，今晚只能委屈你在留置室住一夜了。”
赵山河说完就起身走了。
黄蓉还没反应过来赵山河已经消失了，连忙追了出去。
“师父，这就结束了啊。”
“是啊，结束了，吃饭的事情到了，听说今天有炸酱面和猪排，一会儿一定要多吃几块。”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就不想问问尼采的案子吗？”黄蓉有些急了。
“不用了，他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你问了他也不会说。”
“什么意思？”
“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抓到尼采，甚至都没有查到他的真实身份，就算是查到了又能怎么样，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犯罪了？你是不是有些想不通？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刘杰之前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他想赚钱，毕竟尼采很有钱，一出手就是二十万。”
“那他现在为什么又什么都交代了？”
“他害怕了。”
“他害怕什么？尼采杀人了吗？还是他杀人了？他杀了谁？唐大妈，钱程？如果他杀人了把柄又被尼采拿住了，那么他到死都不会泄漏尼采的信息，这会儿敢说就是因为尼采没有犯罪，他也没有什么把柄被尼采抓住，而且在我们抵达下川村之前他们就通了一次话，通话之后刘杰就退群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黄蓉听的一愣一愣的，联想起刚刚刘杰和她辩论的场面刘杰明显和尼采就是一伙的，他已经认可了尼采的理念。
“那他们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黄蓉问。
“当然是自保，刘杰肯定把常玉出事的消息透漏给了尼采，表示他极有可能被抓，只要他被抓我们自然会调查他的手机，他和尼采的秘密也就瞒不住了，所以索性坦白了，所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有证据就那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与其白白浪费力气还不如先去吃饭想想接下来的行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