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客气气闲聊几句的样子,却有种说不出的登对。

    秦穆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住了手中的披风,连青筋都是隐隐凸显了出来。

    明明先前进宫那日,他也曾牵着楚荧的手,同她衣袖碰撞,并肩站在一起。

    可是如今,楚荧依旧是落落大方规规矩矩的样子,只是看他的目光却始终是淡淡的。

    这比欢喜或者是悲愤更加让秦穆尧感到害怕——楚荧看他时候,分明不再带着一丝多余的感情。

    楚荧明明还是他的妻子,当秦穆尧想回头抓住这份美好的时候,他这才恍惚发觉,二人的距离,似乎是更加遥远起来。

    他突然觉得很刺眼得很,原先手中抱着的华丽富贵的玫红色披风也是悄然掉在了地上。

    “……未来妹夫啊,我向来听说秦府家风严正,但是今天看到你这位正妻的吃穿用度,我现在倒是有些怀疑了。”

    见秦穆尧一直盯着他,江斜有些尴尬,笑了笑,也是开口道,“连正妻都是只能穿布衣这个待遇,将来莫不是还要克扣心儿吧。难不成你们秦家是看准了我们承阳候府的嫁妆不成?”

    秦穆尧被江斜这么一说,面色更加难看起来,只能答:“秦家是白手起家,注重勤俭,并无克扣女眷用度之意。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还请舅哥放心,待心儿进了秦府,我定不会亏待她。”

    “那就好,莫要折了我侯府的颜面才好。”江斜施施然站着,笑说。

    秦穆尧冲着江斜拱了拱手,这才转身一人回了秦府。秦府周围安静,四下无旁人,唯留下那件玫红色的披肩还落在秦府外的地上无人问津,甚至显得有几分凄凉。

    “跪下。”

    江斜站在原地,道。

    除了方才的三个少年,四下无人。

    “我猜两位是郡主的暗卫吧。”江斜冷冷地开了口,一张俊逸的脸上都浮现了些寒意,“方才在酒楼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两位了,跟了这么一路了,此时还不出来,是真当承阳候府里,我江斜是死的不成?”

    江斜这边说着,身边方才还古灵精怪的几位短衣少年,此时便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起来。

    楚荧梳洗完,坐在贵妃榻上,素雪又把方才新买的话本子给楚荧递过来。染梅却是过来,跪在了楚荧的旁边,神色不大好看。

    “少夫人,方才淮恩郡主的人又来找过我。”染梅战战兢兢地解释道,“是少爷院子里的一个小厮。”

    听了染梅这话,楚荧反而是又来了几分兴致,之前染梅一事她解决得利落又干净,至今外边人都只以为是染梅没服侍好主子才受了罚,除了知道分寸守口如瓶的韩嬷嬷,倒是没人知道染梅对楚荧下过毒一事。

    说着,染梅又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牌,双眼通红地捧给楚荧:“那个小厮还把这个转交给我,让我拿着郡主的玉牌,再出去找人领一味新的毒下给少夫人……”

    “那便去领,把毒药带回来也给我瞧瞧,郡主这次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楚荧神色愉悦,点了点头,对染梅说,“郡主那头的人你如往常一样接着应付便是了,你家人我自会护着。”

    接过玉牌拿在手中把玩,触感温凉,楚荧不由地勾了勾唇角。江心今日先是派人跟着她,又让染梅给她下毒——没想到江心这么快便坐不住了,这就想早早要她的命了。

    第19章 就错 让我儿少奋斗十年

    那日,淮恩郡主派人给染梅送去的那枚玉牌,正是染梅卧病在床的亲弟弟贴身带着的那块,至于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她送过来,其中也少不了淮恩郡主的一番要挟之意。

    楚荧安抚过染梅,告诉她自己的人也盯着染梅家人的住处,定不会让她的家人无端遭了淮恩郡主的威胁。

    染梅把江心那味毒带回来,楚荧又私下里托郑九拿着毒出府,去给先前来过的沈大夫看过。这次的毒毒性比先前的软毒散更要烈上几分,若是服了,不过一月便能表现出急病的样子,性命垂危。

    这些日子,楚荧便也称病闭门不出,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看买回来的几册话本子,也省去了在秦府里同秦穆尧低头不见抬头见,倒也算得上是乐得清闲。

    反倒是秦穆尧,又是令人往院子里送了好些崭新的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又送了几身新裁好的衣裳,听闻楚荧抱病不见,只能再遣人往楚荧的院子里送了些宫中赏赐下来的补品。

    楚荧几番让素雪出面推辞,秦穆尧反倒是把这些东西直接撂在楚荧院子门口,也不管她要不要,送来东西搁下便走。

    楚荧摇着头笑笑,又叫郑九和小五把送来的东西全部扔进仓库的角落里。

    或许有的人天生就是贱,当你满满一颗心全都向着他的时候,他将你的感情万般践踏,待你终于放下的时候,反而走不出来的那个,又偏偏是他。

    ——但秦穆尧如何想,又与她何干呢?

    被秦穆尧派过来给楚荧送东西的小厮名叫安子,个子不高,长得不算起眼,用打点少爷送来的东西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