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消散了个干净。

    “姑娘,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呀?”翠浅一挑开珠帘,便冲绣凳上的女子开口。

    沈未凉兀自往口中灌了杯茶,故作镇定,“屋里太闷了,我这有些透不过气来。”

    芝宜一听,放下手中的帕子,利落地跑去将小窗推开半边,回头微笑,“姑娘有所不知,西景春分之后多雨水,您老呆在屋里,自然会闷的慌,不如多出去走走。”

    沈未凉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似想起什么般问,“宫宴之中,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翠浅应声答,“姑娘放心,奴婢和芝宜姐姐会一直陪在您身后提醒您的。”

    沈未凉这才安心地舒了口气,乖乖坐着,任由她二人在她乌黑的长发上似要盘出一朵花来。

    等女人梳妆打扮的功夫,萧燃候在马车旁,已经快要敲碎了腰间的玉佩,脸上更是写满了烦躁。

    “你去,去催催。”男人剑眉一横,抬脚踢了踢身旁的侍卫。

    温酽委屈,“主子,您都让属下去催了四遍了……”

    “那怎么还不来?”萧燃当即怒喝一声。

    温酽被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进府催人,还没跨进门槛,就瞧见芝宜和翠浅簇拥着盛装的沈未凉缓缓走了过来。

    女人当真是生了幅好皮囊,赤金色的宫装将人衬得姿容典雅,气质端庄。再加上她多年驰骋沙场的那份英姿飒爽,明眸皓齿之下,又多了几分放纵不羁、开怀肆意。

    萧燃微挑着眉,眼神落在沈未凉身上,倏然就消下了心头的躁意。

    她若穿那火红的嫁衣,定压的住。

    男人收回视线,率先上了马车,而后半屈着身子,朝沈未凉伸出手,“上来。”

    女人提着裙摆,平日就慢吞吞的,此刻每走一步就都更显艰难。

    萧燃眼里又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高大的身子朝前倾去,大掌一把勾住沈未凉的腰肢,在翠浅和芝宜的惊呼声中,将人腾空搂起。

    金色宫裙在空中舞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裙摆上烫金的蝴蝶仿佛鲜活着要飞出裙外去。

    女人虽也有些无措,但还算平静,双手下意识撑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而后稳稳落在他的怀中。

    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萧燃的怀抱总是炙热带着桎梏不可逃脱的意味,却又矛盾地让她心安。

    沈未凉半仰起脸,美目流转,带着些嗔怒,“萧王爷怎么这般急躁?”

    听闻女人娇嗔的指责,萧燃不怒反笑,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往后成了夫妻,沈小将军该多包容本王才是。”

    沈未凉面颊登时一红,推搡着重拍了下男人的肩头,边撩开车帘边啐他,“王爷净瞎说,明明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

    萧燃但笑不语。虽然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但他既然已经计划好了,便是无论如何也会写完一个鱉字。

    入了宫,萧燃前去伴御驾,沈未凉则被留在御花园休憩。

    梁云妆作为丞相的小孙女,更是帝都男儿择偶的第一人选,早早便在御花园中等着宫宴开席。

    瞧见沈未凉进来时,少女明艳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她的救命恩人,本以为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侠女,原来竟然也是什么三品官员家的贵女?

    梁云妆莫名感受到一股压力和强烈的威胁感,刚想上前套她话,却见太后身边的女官周阑烟将她叫走。

    “小姐,茶来了。”春熙捧着刚沏好的茶盏递上,话音未落,就被梁云妆一把挥落在地。

    茶水四溅,烫红了春熙的手背,小丫鬟却不敢叫疼,颤颤巍巍跪下讨饶。

    “去盯着本小姐的救命恩人,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梁云妆面色不善,抬脚用力地踢开地上茶盏的碎片,冷声吩咐。

    “是,小姐。”

    -

    薛太后已年逾四十,就算保养的再好,精致的面容上仍带了些岁月的痕迹。

    “沈小将军闻名四国,哀家今日一见,觉得甚是欢喜。”薛太后半真半假地笑着,话中一片客气,“烟儿,给沈小将军赐座。”

    周阑烟听话地上前扶起沈未凉,拉着她在软榻上落座,而后乖顺地垂首立在一旁。

    敌不动我不动。

    沈未凉淡然地坐在薛太后侧边,双手捧着斗彩瓷杯,面带微笑,一言不发。

    薛太后见她安静自处,不禁心生了些好感,遂言简意赅,“哀家听说了些你的遭遇,虽说咱们西景的摄政王救了你,但沈小将军毕竟还是东燕的将军。”

    薛太后顿了一顿,抬眼看见女人神色未变,继续道:“想必养伤这些日子,沈小将军一定想家了。正好,燕帝近日递了文书来,哀家听陛下说,燕帝对小将军那可是用情至深,要用乌幡三座城池来换你回去。”

    沈未凉微眯起眼,非但没半点感动,反而差点谩骂出口。许怀衣真当她带了这么多年兵都是吃素的了!

    薛太后一介深宫中的女子可能不知情,但她长年领兵在外又怎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