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眼底生花一般有笑意缓缓绽开,原本笼在心头的不悦随即云霁雨收,只是他不露声色,只沉缓地吐了口气,便反手抓住沐清徽的手要继续这场比武验收。

    然而云过闭月处,一股肃杀之气混杂在晚风中滚滚袭来,君九倾立即将沐清徽护在身后:“当心。”

    “是师父……”

    ☆、露宿

    赵无极踏月而来,脸上全无酒气,眉宇间似蕴着滚滚熔岩的火山一般,虽是濒临爆发。他看着半隐在暗影中的沐清徽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九灵教的人。”秦舒峥执剑随来,站在赵无极身边,看着君九倾道,“这位就是九灵教的现任教主。”

    赵无极虽称不上正道,但也知道九灵教过去残害武林的事,内心自不愿与教中人为伍。此时他看着沐清徽,便多了痛恨恼怒,双目已然发红。

    沐清徽按下君九倾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上前一步,满是歉疚道:“师父,是我瞒着你。”

    有赵无极坐镇,君九倾底气足了许多,他尤其不愿在君九倾面前漏了怯,遂对那周身冷峻如冰雪的紫袍男子道:“君九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君九倾却只看着沐清徽,低声道:“此时不宜动手,你且跟我走。”

    见君九倾要带走沐清徽,秦舒峥抢先出剑,将她二人隔开。

    赵无极见状,一时心火涌了上来,向沐清徽当头劈去。

    沐清徽不得已以缠仙剑破开赵无极的掌风,又借着剑身游龙之势绕去赵无极身侧,始终不曾真正动手。

    秦舒峥自知不是君九倾的对手,便转势攻击沐清徽,引君九倾入战局,便能将他丢给赵无极,他自收拾沐清徽。

    四人纠缠在一处,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赵无极的招式变化多端,诡谲得很,君九倾亦少不得专心应对,然而他心系沐清徽,不时便要分神去架开秦舒峥手中的君子剑,是以多被赵无极发现破绽,打得颇为吃力。

    沐清徽经过这段时间的苦练,修为和功法皆有长进,尤其对秦舒峥的武功有所了解,两人交起手来便不似过去那般吃力。只是她身法快,秦舒峥比她更快,她一招出去,有时赶不上秦舒峥下一招,便受到冷落制约。

    赵无极则因心中那股怒火而打得很是狠辣,不论是沐清徽还是君九倾,必然都是欺骗于他的宵小,他容不得遭人这样背叛,便不会手下留下,出的都是要命的招式。

    君九倾看赵无极越打越勇,又见时间流逝,恐生变数,他便催动内息,直接偷了秦舒峥的空门,一张打在他身后。

    沐清徽见秦舒峥口吐鲜血仍未放弃抵抗,横过手中君子剑就向她逼来。她以缠仙剑绕上君子剑,缓住秦舒峥的攻势,却发现赵无极化掌成拳,正冲君九倾砸去。

    “当心!”沐清徽大喊一声。

    君九倾随即转身,竖掌迎上赵无极的一记重拳,两人都是内家高手,如今蕴藉着真力的内劲相冲,登时震出一股滔天巨浪般的气劲,震得周围草木晃动,连沐清徽的居所都跟要震塌了似的。

    秦舒峥见机推开沐清徽,手中君子剑一挑,剑气直冲君九倾身后而去。

    沐清徽不及多想,飞身挡在君九倾身后,以剑身与自身一起挡住这一击,只觉得五脏具颤,手臂酥麻得连剑都握不住了。

    君九倾见状,直接运了一掌毒气,逼得赵无极收功,他才能接住被击退的沐清徽。看她浑身都在发颤,他对赵无极道:“毒入肺腑,神仙不救。”

    赵无极已在和君九倾的内息交锋中受伤,如今又中了毒,确实不宜再战。

    秦舒峥有心追击,但见赵无极伤得重,值得作罢,眼睁睁看着君九倾带走了沐清徽。

    君、沐二人逃到山野隐蔽出,借着丛生荒草藏身暂避。

    君九倾伤了赵无极,赵无极那强霸的内功也给了他重创,此时他席地而坐,忍着五脏传来的剧痛,仍抱着沐清徽,道:“难受?”

    又是那阵酸痒无匹的感受,沐清徽却强忍着:“我没事,你先顾你自己。”

    她已难受得死死拽着他的衣裳来转移疼痛,周身颤得像筛子一样,显然将到忍耐的极限。

    然而就是在这般生不如死的挣扎中,一股暖流自后腰处流入周身血脉穴道,所过之处,那磨人的感受立即得到缓解。

    “君九倾……”沐清徽抓着他的衣襟,向上引了引身子,那只贴在她后腰的手便跟着抬了一些。

    月光照来,他看见她眼中有晶莹山洞,他以为她是太难受了,便开启了苍白的唇,道:“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快停下来。”沐清徽将他的衣襟往外拽了一些,是想要去摇他的身子让他停下,可她此时没什么力气,这动作不似威胁,仿佛撒娇。

    “你是想我死得更快?”君九倾怒斥了一声,只觉一束猛劲冲击入心脉,威力大得他难以招架,整个人倒去了地上。

    饶是如此,君九倾仍抱着沐清徽,一条手臂挡在她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