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她撞疼了,另一只手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她体内输送真气。

    月光照不进这密匝匝的草丛里,他们一起躺在幽暗成片的影子下,沐清徽看着他不再只有冷漠的那双眼睛,读出了十分的担忧,十二分的急切,都是为她而生的。

    君九倾将她抱得紧,也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此时显得狼狈的模样,便将她死死箍在怀里,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无法看见他强忍痛苦的样子。

    只是如此一来,他将他并不平稳的心跳暴露在她耳畔,每一次的跳动都是对她安危的记挂,因为焦急,因为担心,所以失了以往的运筹帷幄,听来慌乱。

    君九倾的怀里很暖,却已不足够抚慰沐清徽如今复杂的心情,她听话地贴着他的心口,不敢再打扰他,头顶是他艰难又沉重的呼吸声,她知道他的身体正在濒临极限。

    她蓦地害怕起来,伸手抱住身边的男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还在她身边。

    身体的疼痛终于缓解了大部分,沐清徽有了些力气,便将君九倾抱得更紧。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比方才颤得更厉害,却因他强忍着,身体的起伏时重时轻,只让她更害怕,怕他出事。

    君九倾正要推开沐清徽,却发现她不肯松手,他故作嫌弃道:“松手。”

    沐清徽却只往他身上贴,忍着哭声,哽咽道:“君九倾……你告诉我……你没事……”

    上一回见她哭,还是在楚怀义的别庄里,算来都过去四五个月。此时听见她这故作坚强的抽泣声,君九倾心软了,垫在她身下的手臂楼主她的肩,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沐清徽抬头,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见他那一双眼睛里的确满是疲惫。

    “我睡会儿。”他将另一只手搂住去沐清徽身后,将她整个身子裹住,怕她受寒似的,即便合上眼,眉头依旧没舒展开,声音也有些哑,“你别动,否则影响我睡觉。”

    君九倾的鼻息呼在沐清徽头顶,下巴轻抵着她的额,真要睡去前,他仍是不放心地抱了抱沐清徽,像在确定什么。

    沐清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君九倾一起落入这样的境地,她像是一只初生的小鹿,乖巧地躲在君九倾的怀里,感受着他传递来的温暖,逐渐催生出倦意。

    临睡前,沐清徽迷迷糊糊地往君九倾怀里钻了钻,那一直假寐的终是睁开了眼,低头看着怀里逐渐入眠的少女,目光中有一丝难掩的温柔,却是在看见那只又因毒素影响而透出黑气的手后消泯——他不想沐清徽看见,所以借抱她的姿势藏在她身后。

    他一直都知道,纵是学了魅术,沐清徽倒地还是个容易轻信于人的傻姑娘。

    一阵凉风吹过,此时的山间最冷,君九倾手臂轻轻用力,将沐清徽抱得紧了一些,而怀中那娇小的身躯在睡梦中倒很是配合,只往他怀里钻,乖顺得很。

    ☆、新仇

    沐清徽睡得不久却一夜无梦,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正对上一双幽邃深沉的眸,她蓦地惊了惊,这才想起自己在君九倾怀里睡了一个晚上。

    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君九倾的呼吸轻轻吐在沐清徽额上,微微有些发烫,她满是羞意地低下头,没意识到这是往君九倾怀里更深的地方钻,低声问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叫你做什么?”君九倾以为她冷,便搂紧了一些。

    露宿荒野一整夜,又有君九倾护着,沐清徽倒是不难受,只是想起昨晚的事,她亟亟问道:“有个问题埋在我心里很久了,你能回答我吗?”

    她满是探知欲望的目光长久地凝固在君九倾沉沉的眼眸中,有了比过去更多的坚持,有种不死不休的固执。

    君九倾示意沐清徽起来,自己撇了身上的尘土说走就走。

    沐清徽忙拉住君九倾的袖子,来不及去顾及他已经红了一整夜的耳朵,追问道:“我总应该知道我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吧?”

    “你的身体没事。”君九倾看着沐清徽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放开。”

    沐清徽却不像昨晚那样听话,反而拽得更紧。

    冷不防君九倾出招,沐清徽下意识闪开,这便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见君九倾要走,沐清徽道:“君九倾,如果你确实为了我好,就应该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晨风吹动了两人之间的荒草,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像是隐藏在他们之间的秘密,隐约朦胧。

    “若觉得没必要留在这里,就先回阴风谷。”君九倾转移话题,“这段日子你学得多,该花些时间去参悟融会贯通了。”

    想起赵无极,便有歉意涌上心头,沐清徽因此陷入沉默。

    君九倾忽然拉住沐清徽的手:“还是回去吧。”

    听似命令的语调,却有些无可奈何。

    “我想再去看看师……赵无极。”沐清徽道,“我知道秦舒峥还在,所以我会小心的。”

    她的心终究比他想的要柔软,对所有给予过她关心的人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