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衡的话确实叫她不敢再死了,她只能活下去,苟且偷生,只求不知在天地何一方的人可以过得稍微好一些,就算孟阑衡在骗她,她也要抱着希望,希望林琯玥还活着,她才十四岁,生辰才过,人生才刚刚开始。
在妈妈的安排下她开始接客,接客的规矩,她从不与人亲嘴,她也从来不笑,也不和人多说一句话,对于传进耳朵里来的任何事她都已经麻木了,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她可怜的妹妹。
秋夜悲凉,寒不过她的心。
春香楼慢慢的从一家民间妓院成为了孟阑衡拉拢权臣的私人之所,这是她的悲哀,更加是陈国的悲哀,日后要位居天权的人,在这里风花雪月,利用人的欲望掌控人心。
陈国,离灭亡还有多久,她都已经快看得见了。
今夜,好几位春香楼的妙龄姑娘成功嫁给了朝中的二品官员为妾,妈妈特意为她们送礼,场面是盛大的,也是不堪的。
一箱锦盒打开,里面是金钗珠饰,看亮了人的眼睛。
嫁人是大喜的事,姑娘们大方的买来了金钗送与春香楼的姐妹们,身为一份子,很荣幸她也有份。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金钗的大小和样式很不相同,为了争夺更值当的发钗,出现了不少的口舌之争,这是常事,见怪不怪,女人多的地方向来事多。
将要飞黄腾达的姑娘们似乎很乐意看见这番景象,乐得合不拢嘴,别人的不堪与狰狞叫她们欢喜,就像当初的前人看她们一样。
“为了这么点东西就打起来,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啊!”
“哎哟,想不到女人打架都这么凶,真是太可怕了。”
“叫她们打吧,谁赢了,我再多赏一枚发簪。”
“……”
林蓁才推开门,就听见了喊住她的声音。
“诶,你不要东西了吗?”
林蓁不回头,径直推开门离去。
她是春香楼里唯一一个不着任何发饰,也不加半点修饰的姑娘,活得毫无生气,没有老相好,过个日子的钱都是省吃简用的。
不过也只有她视钱财如粪土,从不卖弄取乐于人。
可她已经不是骄傲的了。
身体上的肮脏已经叫她没了以前的自信和傲气,卑微又狼狈,垂着脑袋,是被风雪压残了的枯枝,不待人采撷,瞬间即可落地。
她以为她什么都不可以不会在乎,在看到华知一的那一刻她知道她错了。
一个客人正将她压在墙上肆意淫辱时,她对上了男人的眼,她下意识的推开了客人落荒而逃,所有被压在心底的自尊一下子又全部涌了出来,刻进骨子的东西又怎么会消失。
“这位公子你在找什么?”妈妈看着满楼乱跑的人询问道,“公子可是在找什么人?说出来看看?”
华知一四处张望了一眼,急问道,“你们这里有一位叫林蓁的姑娘吗?”
妈妈不解,“林蓁?”
华知一知道进了这里的姑娘都会改名,想了想,打了个响指,眼睛亮光, “她穿黄色的纱裙,底下是白色的。”
妈妈为难,“这个……”院里的姑娘这么多,她怎么可能记得每位姑娘的服饰。
华知一叉着腰转了好几圈,突然灵光一动,声音下意识提高,“你把最近几个月进来的姑娘全给我叫出来。”
妈妈会意,“好嘞!”
姑娘们齐聚一堂,五颜六色的看着烦透了,华知一一个一个的仔细检查,最后终于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林蓁。
林蓁眼神空洞,完全没有以前的意气与骄傲,他微愣了愣,伸手牵过林蓁的手朝妈妈道,“我要她。”
妈妈盯了林蓁几秒,有些犹豫,可还是应下了,孟阑衡特意嘱咐过好好看着她,她自然多留些心眼。
金镶玉软
华知一跟着林蓁去了她的房间,房间里很简陋,就像她的头上丝毫无东西修饰一样,冷清萧条。
华知一刚转过头就看见林蓁已经脱下了外套,他慌乱道,“你干嘛?”
林蓁没有说话,继续脱身上的衣服,华知一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阻止道,“林蓁,我没想这样。”
林蓁停下手,抬眼看着男人,“我不聊天。”
“林蓁你……”华知一无奈的转过身,沉默片刻看着林蓁道,“林蓁,我就想问你,你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爱我是不是真的?”
林蓁决绝的回答道,“不是。”
这是实话,她只是把男人当成了孟阑衡,她并不爱他,就算知道男人单相思了她三年她依旧不爱。
华知一困惑道,“你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要勾引我?”
林蓁苦涩一笑,“你就当做是一晚上的寂寞吧。”
说完话,林蓁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了起来,林家被铲两个月多月,林蓁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说话的声音像是飘在空中的一样,软绵无力,而人更是如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