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新手村金手指,果然粗壮。

    邢忠立刻站了起来,道:“走,看看这红薯去!”

    邢岫烟道:“阿爹~!这红薯就在我们这个院子里,什么时候不能去看啊~!女儿接下来说的,才是顶顶要紧的!”

    邢忠一听,立刻坐了下来。

    “你说,你说。”

    仗着这个小院是最里面,隔壁也无人居住,邢岫烟就道:“我们姑苏有位姓林的大户人家,算起来,跟我们家也有亲,阿爹还记得不?”

    邢忠一听,一想,道:“你是说现任的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

    “对,就是他!”

    “虽然说,他的妻子是你大姑姑的小姑子,可是这位贾氏太太已经没了。人走茶凉,就是再多的关系,贾氏太太一走,也就远了。”

    “阿爹,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这林大人续弦了没有?没有啊!他妻子的棺椁还在他们林家的家庙里搁着呢!阿爹~!您要这样想,我们这里是姑苏,是林大人的祖籍所在。若是我们把这功劳送到京里的大姑姑家,大姑姑没有生养过,人家国公府家大业大子孙繁茂,我们又是无依无靠地去投亲,若是他们夺了这功劳给他们自家的子孙,我们是争得过还是抢得过?还不如把这功劳送给林大人,他得功劳升官,我们就扯着大姑姑的虎皮要钱,怎么着,也弄个一二百银子,最起码也能做个小买卖啥的。”

    邢忠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拍了一下女儿的头,道:

    “什么一二百银子,你以为是打秋风啊?记住,这是天大的功劳,一二千银子都下不来!”

    邢忠越想觉得越有劲儿。

    虽然远在姑苏,可是林家在姑苏也是大族,林如海又是林家眼下最发达的一支,所以就是寄居蟠香寺,邢家也是时不时地会听到一些关于林家和林如海的事儿。

    林如海到底得不得圣心,邢忠不知道,可是他知道盐政上的官不是那么好做的,江南人都知道,只要听说哪里又出了贪腐大案,十有八、九都跟盐政有关。

    邢忠就不信了,这个林如海就不想跳出这个要命的是非坑。

    第3章

    接下来的几个月,邢忠就时不时地蹲在那菜地边上,看看那些红薯到底能长多大。这小院儿如今就他们一家子住着,庵堂那边的比丘尼们轻易不会过来,倒是便宜了邢家。

    而邢岫烟养好了身体得了闲,给邢忠打下手伺候红薯之余就跟妙玉借了书来抄,有抄佛经的活计就抄佛经,没抄佛经的日子就抄四书五经。

    接下来农闲的日子,邢忠照样去城里打零工,却特意弄了些不大不小的木板材,打了些不大不小的无盖的木头箱子,把这座小院前前后后包括那些无人住的厢房里都摆了个满满当当,就连院子角落里的用来接雨水的两个千斤缸也被利用了起来。

    这些木头箱子底下挖了洞,防止积水,连同那千斤缸一起装上了土,用来扦插红薯藤。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伺候过红薯,可是作为一个脑袋还算灵活的积年老农,邢忠竟然真的摸索着把红薯给种下了。

    不止种下了不说,还让他都种活了,而且长势都很不错。

    到了五月里,作为一个积年老农,他已经能准确地估算出这红薯的亩产了。

    邢忠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

    他先去了姑苏城里,找到了在绣坊里做绣娘的两个妹妹,好歹凑了一点路费出来,然后孤身一人去了扬州。

    姑苏到扬州不算远,加上地处江南繁华地,剪径小贼什么的,倒是不多。加上邢忠又是个穷苦人家的模样,身上就带了一把伞,一个褡裢,外加一点干粮,自然就不会有人盯上他。

    邢岫烟和母亲在蟠香寺忐忑不安地等了两个多月,有几次在妙玉跟前都忍不住走神,惹得妙玉直接开口,先是提点她,后来就直接撵她回去了。

    到了七月下旬,佃户们得到消息:妙玉要跟她师傅进京了,还把蟠香寺给卖了,新东家姓林!

    蟠香寺下面不止邢家一家佃户,其余几家都是胆战心惊,可是邢妻和邢岫烟都知道,他们的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

    新产业入手,主家巡视是必须,可是蟠香寺上上下下除了邢妻和女儿邢岫烟之外,没有一个人相信林如海会来姑苏视察蟠香寺!

    毕竟林如海是在职的官员,他可以回家祭祖,可是专程来蟠香寺,可能性不大。

    除非有特殊原因。

    除了邢家母女,谁也不知道蟠香寺正好存在着这个特殊原因——红薯。

    时间转瞬即过,到了八月,林如海果然亲自来到蟠香寺,邢忠也跟着回来了。

    跟离开的时候不同,邢忠回来的时候身上穿了杂绸的衣裳,脸上也圆了一圈,脸上也白了一度,看着颇有些乡下土财主的架势。

    一回到家里,关上门,邢忠就道:“真让闺女说中了!林家果然是书香门第、积善之家,听说我的来历,也不轻慢,正经地让我从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