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与不瞧便也都无所谓了。
“殿下叫我?”凤攸宁走至他面前,微福了福身。
屋里冷风阵阵,想来是戚星阑喝醉了酒吵吵着热,濯束才将窗打开了。
凤攸宁最是怕冷,这会儿抬步便朝着床边走去。
夜幕降临,漆黑的空中挂上一轮缺了一块的月,清冷的光投下,却被屋里的烛火挡在了外面。
凤攸宁纤瘦的身影立于窗口,微侧着身子去关窗户。
戚星阑迷蒙的目光随着她而动,忽的闪了一下。
这个场景为何如此熟悉?!这身影他分明是见过的,难不成——
太子的酒在那一刻醒了一半。
那刺骨的寒风终于还是被窗户隔绝在了外面,凤攸宁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又暗暗搓了搓冰凉的手。
“殿下稍等片刻,喝了醒酒汤再睡吧。”
她说着转过身来看榻上那人,却见他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那目光像是要透过那层面纱将她看透。
凤攸宁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与戚星阑保持距离。
“忘了太子殿下不喜女子,那我便告辞了。稍后会有人伺候殿下喝醒酒汤。”她说着就要走,那目光让她浑身别扭,再多呆一刻怕也是不能了。
谁知那人却忽的开口叫住了她,“站住。”
凤攸宁脚下的步子一顿,却并没有回身,只静静等着戚星阑的下话。
叫住她的那一刻他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此刻房间里的静谧倒是让他不由得尴尬了起来。
太子殿下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你既知我讨厌女人,又为何要嫁过来。”
这话问的好。
凤攸宁虽是不在乎戚星阑对待自己如何,但他拒婚一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这不光是驳了她的脸面,更是驳了大崇的脸面。
她本想着,若这婚他戚星阑好好结了她也就不再多言,可今天既然提起来,咱们自然是要说道说道。
凤攸宁勾唇一笑,转过身来冷冷迎上那人的目光,“这事殿下如何问我,应当去问您那慈爱的好父皇啊。”
“……”戚星阑被她噎了一下,脸色都变了。
这怎么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个女人真的是……新奇得很。
他努力压下那腔正暗暗往心口窜的怒火,冷声道:“把你的面纱摘了给我看看。”
凤攸宁只当他还醉着,没好好听他说的意思,“这面纱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料子,我那儿多的是。殿下若喜欢,我命人再给你拿来。”
她说着就要叫候在外面的绮烟去拿,丝毫没有在意戚星阑已经黑了的脸。
“我说的是,看你的脸。”这女人怕不是在这儿卖傻?
凤攸宁愣了一下,“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戚星阑这会儿已经被气得酒全醒了,只剩了头疼,连带着有点牙痒痒,“你——你倒是摘啊。”
还没等凤攸宁说话,便听得濯束的声音传来 ,“殿下,热水来了!”
凤攸宁与戚星阑同时看向从屏外迈着大步子走进来那人,屋里的气氛一瞬间僵在了那里。
可怜的濯束被主子一瞪,脚下的步子下意识一顿,盆里的热水险些溅了一身。
“殿、殿下此刻不用热水吗,那属下这就退——”
“等会儿。”戚星阑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一到寒风刮到了濯束的耳边,吓得他整个人都将在那里不敢动。
“我何时让你打热水了?”
濯束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利索,“是、是长公主殿下让、让……”
“你还真是我的好下属。”戚星阑恨恨咬牙,“如今都听他人指派了。”
“属下不敢!”这会儿濯束也顾不得盆里的水烫不烫,赶忙跪下认错,“是殿下喝醉了,长公主也是为殿下好才让属下去打了热水来……”
潜策回来就见濯束跪在地上,嘴里一会儿叫着“长公主”一会儿又是“殿下”的,他也就猜到八成是主子醒了,这会儿正拿濯束撒气。
他正要上前去帮濯束求情,却听得凤攸宁开了口。
“堂堂太子殿下这是在做给谁看?”凤攸宁冷哼一声,看也没再看戚星阑,“和亲之事你若不愿,我现在便去拜别了陛下,连夜启程回大崇。也省得殿下演戏辛苦,当心伤了身子。”
眼看着她转身就要走,戚星阑的怒火一下窜到了头顶,“谁说我不娶了!”
此话一出,正沅殿内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包括说话的那人自己。
凤攸宁的步子顿在那里,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端了醒酒汤来的晴微刚进屋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愣愣的不知所措。迷茫的小眼神望向一旁的绮烟,“这、这是怎么了?”
绮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推着晴微走到了身旁。
晴微领会意思,赶忙行了礼说道:“公主,您吩咐奴给太子熬的醒酒汤好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