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若不然,他迟早会被那群豺狼分食殆尽。”

    “陆小姐可以选择不争,可以不抢……届时,您就亲眼看看小殿下的下场到底有多惨吧。”

    赵常侍勉强地说完了陛下交代给他的话,只觉得山一般的杀气笼罩着他。

    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样的杀意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陆清曜站在原地,她的手指攥着虎符,指节用力到发白。

    她目眦欲裂地看着赵常侍。

    那一瞬间,赵常侍以为陆清曜要杀了他!

    陆清曜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一脚踹在了墙上:“老娘日他大爷!”

    就在赵常侍备感煎熬之际,谢璧采从书房走了出来,一手按住了陆清曜的头:“月娘,不许说脏话。”

    “我……”陆清曜还想说什么,谢璧采的手往下一划,按住了她的后颈。

    顿时,陆清曜就像是被按住了命门一般,乖乖地不说话了。

    “见过赵常侍,有礼了。”

    “不敢不敢,谢三公子,您可真是折煞老奴了。”赵常侍回了一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麻烦赵常侍把东西送来,还得劳烦赵常侍转告陛下,来日得了空闲,月娘定会去宫里谢恩。”谢璧采不紧不慢地说完了套话,下了逐客令,“只是赵常侍也看到了,我与月娘还有事在身,就不多留常侍了。”

    “不必不必,老奴还得回宫复命,先行一步,请。”赵常侍笑眯眯地说道。

    “常侍慢走,不送了。”

    赵常侍将将踏出小院,就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气。

    这陆家的二小姐不愧是跟着陆大将军长大的,这杀气,也就只有这谢三公子才制得住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左右我又不会拿别人怎么样。”陆清曜烦躁地拍开谢璧采的手,坐在了一个大箱子上。

    谢璧采伸出手,放在陆清曜面前。

    陆清曜垂下眸子,看着他那纤长的手,沉默了一会,默默地把传位诏书放了上去:“就算你不要,我也是打算给你保管的,这可是保命符,你得收好。还有啊,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帮我照顾好了小曦君,让他多读点书什么的……”

    “我要的不是这个。”谢璧采把传位诏书扔回陆清曜怀里,“虎符和另一份诏书拿来!”

    陆清曜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京口是什么地方吗?”谢璧采冷声问道,“那里是北方流民的聚集地,他们民风剽悍,视朝廷与法度为无物,一切由流民首领统治,割据一方!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知道啊。”陆清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许你去!”谢璧采厉声道,“拿出来!”

    “可只有京口的流民,才能做到我想要的……”陆清曜抬起脸,向着谢璧采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恨那些胡人,这种仇恨,是一种能毁灭一切的力量。”

    谢璧采有一刹那的失神。

    “阿爹跟我说过,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年送先帝来建安,而没有留在北方,以身战死。”

    陆清曜低下了头,轻声问道——

    “谢璧采,你可知死城?”

    “城里没有活人,到处弥漫着死气,遍地都是散落的尸骨和已经发黑的血迹……那是胡人屠城之后的场景,自五胡乱华后,北方的城池十有八九都是这样。”

    “若你有幸到两都城,你可以看到胡人骑着马,在马尾上绑上绳子,后头拖着一个汉人。”

    “他们会让马快跑起来,直到把人拖成烂泥才停下。”

    “山河沦亡,百姓飘零,苍生不得安。”陆清曜将手放在他的手上,“而建安城中只有安逸的贵族,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世家……多么可笑啊!”

    “就算这样,这也不是让你去京口冒险的理由!”谢璧采甩开了她的手。

    “不说其他,谢璧采,这件事上我没有选择。”陆清曜抓住了他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我需要这样的力量,来报仇,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一切有我在,月娘。”

    “可我不想这样。”陆清曜蹭了蹭他的掌心,“陆清曜不是一个只会骄纵跋扈的陆家二小姐,她身上还背负着陆家的责任与荣耀、血仇与未来,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就能替我去抗的。”

    谢璧采看着陆清曜的目光里有些动摇。

    陆清曜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前些日子闲得无聊,就去你的书房找书看。我看到了你落在书房的那份关于‘试策取士’策论。”

    “你这段时间一直被刺杀就是因为这份策论吧。”陆清曜松开手,眸光温柔,“不取门第,只凭才学。谢璧采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和整个大夏的世家作对?”

    “我知道。”谢璧采低下头,手指沿着陆清曜的脸往下,“自前朝实行九品中正制后,官吏选拔由豪门世家把控,才导致如今世家做大的局面。”

    “许多寒门学子空有一身才华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