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吧,又烦人得紧。不过她只是跟司马清睿不对付而已,要是因为这个而去折腾别人就太掉份了。

    茶水很快送了上来,赵常侍将茶水饮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陛下说得对啊,这陆清曜看似狂傲,实则自有风骨,从不屑摆架子折腾人。你瞧瞧,这就多磨了几回,也就能在她这里得到一个好脸色。

    “这不是小殿下马上就要百日了,老奴这不是替陛下来给小殿下送个名字么?”赵常侍笑道,满脸的褶子都要挤在一起了。

    他指着身后大箱小箱的东西,谄媚地笑道:“还有这些东西,都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啊!”

    陆清曜没啥兴趣地抬了抬眼睛,随意看了一圈。

    唔,木马、拨浪鼓、玉如意、布料……咦?

    陆清曜从其中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了金镶玉的长命锁。

    若只是单纯的金镶玉,陆清曜倒也懒得多看一眼,只是,这长命锁上的“平平安安”四个字,却是陆清晚的字迹。

    行吧,勉强算他司马清睿用了点心。

    “名字呢?”陆清曜将拨浪鼓放了回去,问道。

    赵常侍从袖子中掏出一份诏书:“这是陛下的诏书……”

    陆清曜弹了弹衣袖,干脆地单膝下跪,膝盖就在地上轻轻沾了沾,就站了起来,向赵常侍伸出了手:“诏书就不用宣读了,给我看看就行。”

    这些年来,世家对皇室早就是维持着表面的尊敬罢了,但自从陆清晚死了之后,陆清曜已经不是很想维持这份表面上的尊敬了。

    赵常侍急忙把诏书递过去,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陆清曜打开诏书,一目十行地看着。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猛地合起了诏书,看向了赵常侍。

    第十八章

    “你们把东西放下之后就先出去吧。”赵常侍对着身后的侍从们挥了挥手。

    “诺。”小太监们捧着东西,向赵常侍一躬身,轻手轻脚又麻利地放下了东西,轻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院门。

    “若我没看错,这是一份遗诏。”陆清曜抖了抖手中的诏书,有些不可思议,“曦君现在才三个月大,陛下就准备传位给他了?”

    赵常侍讪讪一笑:“这……陛下自有考量,老奴也不敢枉加揣度。”

    “行吧,我看看……司马宸——宸,天地之交宇也,星天之枢。这个名字倒也不错。”陆清曜妥善地将诏书收好,下了逐客令,“行了,我会妥善保管这份东西,赵常侍可还有什么事?”

    “陛下还有一份诏书和一样东西让老奴交给您。”

    陆清曜挑了挑眉,心里想着:司马清睿到底在盘算什么?这三个月来一个屁都不放,现在闷不做声地到底要搞什么东西出来?

    “拿出来给我吧。”她伸出手。

    赵常侍恭恭敬敬地取出诏书,放在陆清曜手上:“陆小姐您先看看。”

    陆清曜狐疑地看着赵常侍,抖开丝帛材质的诏书:“别不是下令赐死我的诏书吧?”

    “诶呦,陆小姐,哪能啊!”赵常侍擦擦额角的冷汗,他对先前陆清曜一言不合就翻脸,还差点伤到司马清睿的那一幕记忆犹新。

    赐死她?诶呦,怕不是他自个儿要先被一枪捅死!

    “我看看……”陆清曜跳过了前头那些套话,直入重点,“拜五品建武将军,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镇广陵、京口。”

    陆清曜的神色凝重起来:“东西呢?”

    赵常侍颤颤巍巍地取出半块虎符,递给了陆清曜。

    陆清曜嫌弃他磨叽,一把夺了过来,仔细看着上头的铭文,那块错银铜虎符上,以小篆刻着“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陆君。”十二个字。

    这是她陆家的虎符!

    她紧紧攥着虎符:“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只让我把东西交给您,说您只要见到了,就明白了。”赵常侍低着头,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陆清曜盯着他,冷声问道:“陛下将兵符与传位诏书一同交给我,就不怕我起兵造反吗?”

    “将在外,亲眷留京。”赵常侍像是早有准备,想也不想,回答道,“这是规矩。”

    是啊,她怎么忘了,曦君那么小,她根本不可能把他带去边疆,只能把他留在建安!

    那是她姐姐托付她、要她好生照料的孩子,有曦君在,她又怎么可能会谋反!

    果真是好算计!

    “若是我不想给陛下卖命呢?”陆清曜气得笑出了声,“建安城如此安逸,又有陈郡谢家庇佑,我能活得好好的。他又没有给我黄金台,我又何必去边疆为他提携玉龙!”

    赵常侍对着宫里的方向一拱手:“陛下让我转告您——”

    “一个没有母族支持的皇子,怕是难以活到成年,即便是苟活了下来,也有幸登上了皇位,也只能是别人手中的傀儡。陆小姐想要保住小殿下,就必须去争、必须去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