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
正往回走着,不经意间,她竟又看到了那卡在树枝中间的鞠球。
安安分分的,还是原来那个老样子。
唐婧四处望了一番,略感意外,难不成那人懒得翻/墙过来了?
想起少年那恣意无拘的笑容,没来由的,唐婧倒有些歆羡了。
好些年前,还随父兄远居在边境之时,她也是曾持剑纵马,快意江湖,逍遥得像个小神仙的。
唐婧想着想着,忽然感怀地笑了,仿若做了一个遥不可及地美梦。
也罢,算她今日心情好,便做回善事吧。
她一举跃上树梢,取下了鞠球,将其好好的放在了墙根之下。
**
日影西斜,斗巧大会很快便拉开了帷幕。各家小姐齐聚一台,端坐于各自的方桌之前,别是一派秀雅之姿。
王公子弟同亲眷侍从们,或坐或站,拥于高楼之上,亦是热闹非凡。
柳若楠也在王氏的搀扶下拖着虚弱的身子赶来了,虽说无法参加艺试,但凑个热闹,拜拜织女娘娘也是极好的,不然岂非遂了奸人的歹意?
人人面上皆洋溢着喜气,锣鼓一敲,比试正式开始了。
各家小姐们依次献艺,琴棋书画,歌舞诗赋,层出不穷。
之中有不少值得称道的,尤其是中书令的孙女郑小姐,一曲《平沙落雁》空阔辽远,惊艳四座,连薛长策都不禁为这个素无往来的表妹妹拍手称赞。
不过,有表现得精彩绝伦的,自然亦有表现得一塌糊涂的。比如薄彩莹,献舞一曲,却连鼓点也没踩准,还险些扭了脚踝,实在贻笑大方。
而唐婧,弹的一曲《将军令》,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甚至还多次出错,有郑小姐珠玉在前,直接便相形见绌了。
薛长策但笑不语,只觉得她这笨拙的抚琴手法,与平日那得理不饶人模样还真是天差地别。
月出东山上,灯影照河堤,世家小姐们对月引线,穿九孔金针,按惯例,用时最快者可谓“得巧”。
薄彩莹恨不得削尖了眼睛钻到针孔里,一番较量下,倒是让她抢先得了巧。
而唐婧,令人讶异的是,九根金针,她竟连一根也未能穿进线。
楼台上的蕊香早已急得攥紧了衣裙,她家小姐虽不精针黹,但穿针引线这种事怎么会失手呢?
老王爷常年征战在外,就盼着这场花宴给她择个好夫婿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可唐婧似乎却半点忧心的模样都没有,反倒还从容不迫,悠然自得。
绣绷已分发到每位小姐的手上,只要绣完一样最拿手之物,便可结束这场艺试,开始票选最终的巧魁。
薄彩莹趁众人不注意,只装作是弯腰捡什么东西,暗地里却从长袖中偷偷换出了一张锦帕,装摸做样地接着绣了起来。
场中一片安静,唯有盘香在兀自燃烧着。
等待绣品的时间漫长而又无聊,柳茂材不知打了第几个哈欠,才被一声锣鼓惊醒,猛地撞到了薛长策的背上。
这一睁眼,只见陈列在案的绣品式样繁多,令人目不暇接。唯一教他皱眉细看的,倒是一副绣得针脚毕露,且粗陋至极的细竹竿。
仔细一瞧……貌似还是出自他唐大姐姐之手?
票选正有序地进行着,各家子弟们早已将手中的花签抛进了小姐的针线盒中,唯独唐婧的盒中仍然空空如也。
都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见到如此熟悉的场面,柳茂材不禁推了推薛长策的手肘:“薛兄,你不去投一个?”
薛长策静静看向台下,眼底蓄着不可捉摸的笑意:“你先去。”
柳茂材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下台时还不忘寻了寻蕊香在何处。
见大家都已投得差不多了,萧乾这才拿起自己的花签,准备隆重走上台去。
在众小姐的注视下,他神色淡然地将所有的花签一并倒进了唐婧的针线盒中,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顷刻间,满座顿时一片哗然。
唐婧大睁着眼睛,讶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会做到如此地步。
献艺斗巧皆落得下风的唐家小姐,竟得到了当朝二殿下的全票支持。
这是要干什么,公然谋私?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她果真还是太低估萧乾了,这个人,真是时时刻刻不想着要将她收为囊中之物!
“二殿下,您这花签,可是投得有失偏颇啊?”
半开玩笑的声音随着那轻巧的步伐渐渐传过来时,唐婧当即呼吸一滞,连心跳的鼓点都跟着那脚步的节奏愈变愈快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凉啊凉,凉到北冰洋~(托腮.JPG)
第11章 巧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薛长策跃着石阶而下,嘴角含笑,神色憨实,翻跳的马尾尽显少年儿郎的无知无畏。
不过,敢当众顶撞二殿下,也确实是胆子不小。
在场之人有的为他捏了一把汗,有的则单纯抱起了看热闹的心态。
毕竟整个洛阳谁人不知,这薛府的小侯爷,虽空有一副好皮囊,但其实也就是个痴傻的草包纨绔。
别人练武他宿花楼,别人入仕为官,他入庙当和尚。这种本就脑子少根筋的人,还指望他做些什么正常的事?
不过,这草包却有个位高权重的爹,此番交锋,倒不知二皇子殿下,究竟会在武安侯同南阳王之中,作何取舍。
“承泽?”萧乾未料薛长策竟当众拆了他的台,嘴角的笑意忽然有些僵硬了。
“殿下,这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