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青白媚眼 > 分卷阅读8
    归我九叔父之头颅,我亦得瞻,至今难忘。我的颈子,又比他金贵多少。”

    “你命休矣,你妻亦不能得活。你们司马氏做事,讲究斩草除根,灭皇甫氏如此,灭杨氏又甚之。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兴周道:“可惜了吾妻。”

    钱小乙诧异,“你不可惜自己?名满天下,即将入台省为宰辅的司马大郎,为救一痴妇,枉送了性命,失去了建功立业,彪炳史册的机会,何其浪费。”

    兴周道:“当日君之祖父,只须将其妻皇甫氏檻送京师,便可免受诛连,保一族富贵前程。他却挈妇将雏,窜入江洲为草寇。乙郎亦以为可惜否?”

    钱小乙无言。

    兴周又道:“我也可惜乙郎,空有一身胆识才华,却埋没在草莽,与豺狼为伍,不得施展抱负。”

    钱小乙警惕地瞠目,“你想招安我?我才不上你当。”

    他的审慎,兴周再理解不过。生在讲究虎狼哲学的巨族,倾軋无已的时代,由亲至疏,由家及外,要面临层层的对手,不休的勾心斗角。手足之情,友朋之义,皆不足凭信。谁能复天真?

    他缓缓道:“若能平安抵上京,我当设法平反皇甫氏之狱,赦君一族,且举君为鄂州之刺史。珮珮痴妇,我尚不忍负之,何况君哉。生逢乱世,涉险在所难免。君其思之。”

    袅袅娇娘

    阿珮一觉醒来,又回到了江上船中。舷窗微启,听得见水流之音。兴周白袍科头,坐在她身侧读曲谱。

    她立刻坐起,投入他怀中,用充沛的情绪、有限的词汇投诉钱小乙。八哥亦飞过来帮腔,“渺渺乎”不已。

    兴周认真听,觉得似乎还好。抱阿珮到腿上,猫儿一样抚弄。

    她也真像一只憨肥的白毛波斯猫。娇躯日重,有压垮他膝盖的趋势。

    “珮珮,少吃一点吧。”

    阿珮只一笑,低头解他衣,放出阳具来,慢慢坐下去榫合,发出愉快的叹息,倚在他怀中哼哼。

    “珮珮,我差点儿为你而死。”兴周又道,忆及独闯玄翮坞的经历,有些后怕。

    阿珮捧着他的头颈亲亲,似是安慰。轻移圆臀,香滑纤窄的花径绞得他很舒服。

    兴周握住她的小肥腰,上下颠送。

    阿珮像打秋千的小孩,高兴得嗷嗷叫。

    八哥作为现场报道员,也与有荣焉地拍翅膀助阵,“仙乎!仙乎!”

    忽然,一股温热的水自阿珮身下涌出,浇湿了兴周双腿。她眉头一蹙,抱着肚皮呼痛。

    八哥吓得噤声。

    兴周连忙将她平放在榻上,不明所以,“怎么了,珮珮,肚子痛?”

    阿珮可怜兮兮地点头,眼泪汗珠一起滚落。

    兴周披衣,唤英霞等进来。

    这几个老婢都是丫角,所知亦有限。只有苍泠嗫嚅道:“当年公主生县主,好像也是这个形容。”

    船上无医,兴周命靠岸,亲自乘马,去最近的小镇寻访医士与接生婆。

    天明时回来,舱室里静悄悄的,一反适才的人仰马翻,令人不安。

    英霞悄然出,怀抱一个布巾包裹,揭开一角给他看,拳头大的小脸,眼泡微肿,胎发犹湿黏,红通通的,竟是个小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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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神医:可协商退款,勿恶评。

    珊瑚孩儿面

    未来芳慑上京的淑媛司马京,初生时唤阿惊,于都津登陆时,才抹去素心旁。她早产儿的耗子模样,一度令人忧心会早夭,磕磕绊绊捱到弥月,已是一枚玉雪可爱的女婴。

    宫中的太后与皇帝先期闻讯,备下弥月宴。当船抵岸时,即有御车恭候,迎一家三口入宫。

    阿珮生长河阳,这还是第一次会见母族至亲,却目无尊长,用一柄素团扇遮面,不答理他们的问话。

    太后晓得她短智,自我解嘲地笑笑,“她有一点儿她母亲的脾气。”

    汉阳公主在日,与继母关系恶劣。但斯人已逝廿余载,姬周天下四分五裂,帝室凋零没落,司马太后对存世的血亲,都怀有几分眷昵,不复念旧恶。

    何况,阿珮的养父靖西郡王王邯忠于帝室,本源于对汉阳公主未能忘情;阿珮又已嫁入司马氏。便是为了示好这两大诸侯,她也得包容阿珮。

    皇帝更着意幼婴阿京,握着她猫爪般的拳曲小手,说了句半截话:“若阿嫣的孩子能生下来。”

    阿嫣姓杨,为今上之元后,也是杨脩的堂侄女。杨氏倾覆的次月,她被废去后位,幽系宫中。

    兴周既与杨贽交好,对他家姊妹亦不陌生。听到杨嫣的名字,心中愀然,“皇后娘子还好么?”

    皇帝道:“还活着,但宫中容不下她,我亦护不住她。”

    “陛下的意思是?”

    “夫妻一场,我不忍心她没结梢。放眼京中,只信得过你。若你肯为她提供庇护,我将感激不尽。”

    兴周不假思索地应下,“可惜臣不能做更多。”

    司马氏一家深夜出宫时,牛车上多了废后杨氏。她静坐于一角,素面缁衣,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