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胞炸裂的那一瞬间,谁还会认真计算得失?

    早上,陆漫漫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找寻昨晚熟悉的怀抱,却扑了空,渐渐没了睡意起床了。

    她打开二楼的房门准备下楼,梁修远正端着煎蛋从厨房里走出来99Z.L。

    待她梳洗完毕,丰富的早餐已经摆上了餐桌,中西结合,搭配的刚刚好,这是梁修远在家的福利,平时她的早餐都是上班路上,随意买点包子烧饼就解决了。

    早餐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但它代表了你的生活态度。

    梁修远在她对面落座,扯了一张面纸,将手上的水渍擦干,随后将面纸揉成团,投进沙发旁的垃圾桶里,这距离足够短,所以,梁修远不用费力也能准确投篮。但当他转身的时候,膝盖还是习惯性的撞向了餐桌。

    这餐桌太小了,梁修远已经记不清第几次撞到它。

    他和陆漫漫都想换了它,但是碍于公寓楼上楼下加起来不过五六十平的面积还是作罢了。

    自此,梁修远每每像今天这样撞了餐桌,也只是蹙蹙眉,默默忍受下来。

    陆漫漫很多时候也会去反思,慢慢的她就发现了,梁修远的忍耐远不止体现在住的舒适,吃的健康这两个方面,还有日常的生活习惯。

    比如陆漫漫是个容易将就的人,她对钱财无欲无求,日常起居也是得过且过,家务能力全凭爆发力。梁修远就不同了,他好像有轻微的洁癖,喜欢周遭一层不染,井井有条,但幸运的是,他们至今没有因为这些事情红过脸。

    婚姻有的时候也是在过河,有人淌过去,有人在对岸迎接,双向奔赴才能修成正果。

    梁修远喜欢整洁,他便自己默默的收拾,不唠叨,不抱怨,不要求。陆漫漫不修边幅,她便为了梁修远默默妥协,梁修远在的时候,她照顾梁修远的喜好,自觉的归纳整理,虽然结果差强人意,梁修远每每总会默默的推翻她的劳动成果,再来一遍。

    开始陆漫漫心里也会有小疙瘩,但久而久之陆漫漫想通了,婚姻需要足够认知自己的能力,放过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不再短板处纠结。

    志同道合是主流,但求同存异,也是它的一部分,而且,目前看来,异的这部分,他们磨合的还算不错。

    “田螺先生,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等会儿我去公司,你上楼补一会儿觉吧。”陆漫漫咬着黄油烤的面包片,开始了夫妻间的餐桌闲谈。

    梁修远抬手抹去陆漫漫嘴角粘上的食物残渣,温和的说:“还好,适当的做些家务,当解压了。”

    “解压?是公司最近出了什么状况吗?”陆漫漫立马关切的问道。

    梁修远笑了笑:“瑾玉最近有些想法我不是很赞同,所以有点摩擦”随后顿了顿,大概为了照顾妻子的情绪,淡然而坚定的补充:“但可以解决。”

    莫瑾玉是梁修远的大学同学,学士帽扔掉的那天,他们决定一起创业,相扶相持走到今天,莫瑾玉擅长琢磨人际关系,梁修远专注专业领域,几番拼搏,他们突出重围,到底还是在业内杀出了一条血路,莫瑾玉不止一次笑谈,自己跟梁修远就是双剑客,仗剑走天涯,99Z.L缺一不可。

    怎么好端端的,也莫名有了嫌隙?

    陆漫漫想起自己服务的公司,衰败的原因也是从合伙人思想不统一开始的,现在丈夫的公司也出现了这样的苗头,她顿时觉得早餐吃的不那么顺心了,直到梁修远将话题重新拉到日常:“对了,你放在茶几上的书,我放进了电视柜。”

    梁修远口中的书,指的是陆漫漫前些年在报停买的言情杂志。

    那几年,疼痛文学特别流行,上次钱一一过来,她们偶然翻出来,回忆了一把青葱年少,谁曾想就忘了收回去了。

    陆漫漫对着梁修远笑了笑:“那些书我早就不爱看了,正打算抽空处理掉呢。”说完,她站起身,将面前的残羹剩饭收拾进厨房。

    昨日的雨夹雪,攒了一夜的劲儿,只在枝头跟屋檐积上薄薄一层,阳光从中跳跃,积雪便如同掉了线的玉珠滴滴答答的落下。

    她怅然若失的站在窗前,心不在焉的打开水,看着水流冲刷过餐盘,盘中的污垢在池边扑腾两下,便骨碌进下水道了。

    也许生活中的某些东西,也该这样尽早处理。

    留着那些藏着往事的物件,除了勾起没必要的矫情,什么作用也没有。

    她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纪北秋分手时跟她说的话:一贫如洗怎敢入繁花,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天意难违,漫漫,你值得更好的人。

    她关掉水,安静的收拾池边溅出来的水珠,仿似动静一大,那些过往的记忆便会如同沉睡的猛兽一般将她拆骨入腹。

    可忘不掉的事情就像曾经撞进你网里的鱼,它甩甩尾巴走了,留在你手里的腥气却怎么也去不干净。

    恍惚中,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年的纪北秋骑着单车,落在葱葱树荫下,举着橘子汽水,对她淡淡的笑。

    梁修远不一会儿靠过来,从身后拥住她,将下巴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