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那边聊着家常,一派和睦。穆景绥对路明虞说:“若是外婆有什么需求,直接跟吴婶说。”
“嗯,我知道。”
又交代吴婶:“稍后把二楼东侧的两个客房收拾干净,外婆和窦小姐今晚住这里。”
“好的。二楼昨天我才整体打扫过一遍,一会我再上去看看。”吴婶料想二少爷应该直接从公司去机场,问他:“你还没吃饭吧。”
“还没。”
“又是这么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麻烦,明虞晚上吃的什么,热一热给我。”
吴婶应下,走进中厨区开火,快速热熟了饭菜。
路明虞留在客厅陪外婆,穆景绥在小餐桌上用餐。
等吴婶从厨房出来,路明虞让她先带窦曦去客房,这姑娘兴奋劲头一过,又开始哈欠连连了。
窦曦拎上自己的行李:“外婆,阿虞,我先上楼了。”
“快去吧,好好睡一觉。”
穆景绥吃完饭,已过9点。江外婆说想去休息了。他们一起送老人家去客房。
穆景绥停在门口没进去,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路明虞出来。他想她和外婆肯定有好多话要说,便一个人去了西侧的书房。
客房里。路明虞把江外婆扶到沙发上坐着,江外婆叫她:“明虞,帮外婆把行李箱推过来。”
“好。”
江外婆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相框。照片上的人,七十多岁,气质儒雅,是她的亡夫段恩冀。
五年前,八十三岁的段恩冀与世长辞。
路明虞这会想起来,仍然会感到刺痛的难过。段外公的去世对江外婆打击巨大,江外婆伤心欲绝,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也跟着去了。
那时,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十几个人,不管身在何处,全都跑回去陪她,轮流守在她身边,才唤醒了她的求生欲。
经此一遭,江外婆更加舍不得儿孙,决定好好保重身体,争取多活几年,继续看孙儿辈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江外婆走到哪,就把亡夫的照片带到哪。就当他也见证了小辈的人生大事。
路明虞伺候江外婆洗漱完毕,扶她去床上。江外婆把亡夫的照片摆在床头柜上,亲密地和他说话:“看看阿虞以后的家,可气派漂亮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他们健康平安,恩爱到白头。”
外婆笑容很甜,路明虞却湿了眼眶。外婆的话把她的思念钩了起来,她想好多人,想段外公,想那个戎马一生的司令章外公,还想爸爸妈妈。
江外婆嘴角挂着笑入睡。路明虞关了屋里的灯,轻手轻脚地退出客房。
走廊空无一人,书房的灯亮着。路明虞见门没关紧,轻扣一下,而后推门走了进去。
穆景绥坐在书桌后,正在看婚前协议。听到声响,抬眼望向她,问:“外婆睡了?”
“嗯。我今晚睡她那照看她。”
“好。”
穆景绥又低下头去看协议,表情有些紧绷,路明虞问:“协议有什么问题吗?”
“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他没有看她,平静地陈述,“机会难得,不要浪费。”
路明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是个商人,他们的婚姻在他眼里只是一场交易,他想买她的后半辈子,所以提供的条例像失了平衡的天平,无限向她倾斜。他还让她在后面随意添加条件,可她只补充了一条——她必须是自由的。
她轻轻一笑,避重就轻:“如果不行,重新拟一份我再签就是。”
穆景绥沉默。
不是不行,是没想明白。
自由这个词涵盖过分宽泛,没有加前置的自由,放在协议里,处处是陷阱。
他是生意人。
身边人大多也浸淫生意场,要是把这份协议扔给他的律师看,律师肯定觉得他疯了。
他不干涉她的工作,婚假结束,她会返回舞团,继续满世界飞。他不干涉她的交往,交什么朋友是她的权利。
孩子的问题那晚在邮轮上已经谈妥,在她三十岁之前,他们要有一个孩子,无论男女。
但他现在忽然不想弄明白了,这场婚姻,她牺牲的足够多,就这一个要求,满足她。
可他要她知道:“明虞,在我这里,你永远都可以自由。”
这下,路明虞发自内心地笑了:“那就好。”
穆景绥觉得她的笑有些晃眼,她这样笑,明媚的像个孩子,勾|引住了他的视线。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也忽然轻笑了下。大笔一挥,在协议后面落了签名,按了手印。
第06章
此时才九点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时间还很早。但路明虞今天又是中暑又是出车祸的,再年经,身体也经不住这样造。
穆景绥大概也看出了她满身满脸的疲倦,对她说:“去休息吧。”未了,想起来问:“你和外婆睡一张床还是单独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