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窝心,裴承思谨慎地避开她背上伤,将人拥在怀中,诱哄道:“既是惦记,那你怎么都不肯好好看我?”
温热的呼吸扫在耳侧,有缕长发垂了下来,若即若离的。
云乔没能再将冷脸摆下去,轻轻地推了裴承思一把,嗔道:“痒。”
裴承思这才稍稍放开,又勾着她的腰,将人给转了回来。
云乔原本背对着不肯看他,这么一来,便没法再佯装睡觉了。一抬眼,便是裴承思那清俊的面容。
重逢以来,这才算是好好将人看了一遭。
应当是太过劳累的缘故,与离家时比,他清瘦了不少,就连通身的气质,也仿佛因此有所不同。
云乔形容不出那微妙的差别。非要说的话,从前的晏廷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而如今在她眼前这位,是身居高位的……东宫太子。
裴承思并未在她面前摆架子,甚至可以放低了姿态,但就算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她仍旧能感受到其中的变化。
被她这么呆呆地看着,裴承思喉头微动,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含笑问道:“想什么呢?”
云乔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裴承思凑近了些,拂开她鬓边的碎发,顺势摸了摸通红的耳垂:“身上还难受吗?”
“好些了。”
云乔的体温尚未完全恢复正常,但与昨夜相比,已经好了不少。只是眼尾泛红,眸中盈着水汽,看起来透着股可怜劲儿。
裴承思摩挲着她的脸颊,可还没碰到唇,就被云乔偏过头躲开了。他愣了下,话音里带着些无奈:“还在生气?”
云乔揉了下鼻尖,闷声道:“你换了熏香。”
她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因为裴承思先前用的,是刚成亲那会儿,她费了不少功夫亲手调制出来的一味香。她早就习惯了裴承思身上那股清冽的气味,如今嗅到旁的熏香,只觉得别扭极了。
裴承思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缘由,低笑了声,解释道:“我整日里忙得晕头转向,并不讲究这些,是府中仆从换的。你若是不喜欢这味道,再换回去就是。”
云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香是你亲手调制的,京城可寻不着,只能改用旁的。”裴承思挑起她的下巴,调笑道,“怎么这么霸道?”
这话本就是玩笑,没等云乔回答,他便倾身吻上了云乔的唇。
阔别许久,这亲昵的举止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怔了下。
云乔呆呆地看着,裴承思舔过她因发热而泛干的下唇,又撬开唇齿,长驱直入地纠缠起来。
做了两年多的夫妻,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要快些。云乔闭上眼,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抛之脑后,仰头回应。
分隔数月的惦念总算落到了实处。
裴承思还记挂着她身上的伤,并没乱来,绵长缠绵的亲吻过后,离远了些慢慢平复着呼吸。
云乔有些喘不上气,瞥了他一眼,难以理解道:“不觉着苦吗?”
她才喝了药,唇齿间还带着那挥之不去的苦意,可裴承思却好似压根没觉察。
“不啊,”裴承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挺甜的。”
第 13 章
第13章
云乔被亲得五迷三道,耳鬓厮磨气氛正好,原本就没问出口的话更不宜再提。
因大病一场,精力不济,再加上有裴承思在身边陪着,总算能彻底安心,她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等到一觉睡醒,已是天光大亮。
裴承思不知何时悄然离开,据明香所说,殿下早就往宫中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依旧会是晚间回府。
云乔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侍女摆弄,听了这回话后,愣了会儿。
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两人成亲后,晏廷便开始为会试温书做准备,她大半时间都在忙生意和家务,得了闲便会往书房跑。
哪怕什么都不说、不做,只是在一旁翻看话本,也依旧觉着心满意足。
可如今,她想要在白日里见上晏廷一面,仿佛都成了个难事。
云乔愈发鲜明地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晏廷”,而是太子殿下、是“裴承思”。
“夫人今日想用哪支簪?”负责梳头的侍女开了妆奁,请云乔挑选。
云乔循声看去,险些被那一盒精致名贵的钗环首饰晃花了眼,愣了片刻,才信手挑了支玉兰簪。
她到这府中不过一日,就已经备好了合身的衣裙和贵重头面,办事可谓是十分利落。
侍女伺候得无微不至,在她面前时也是毕恭毕敬,若不是云乔昨日亲耳听见,怕是永远也想不到她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的。
也不知方才那惊讶,落在她们眼中,是不是又算“小家子气”
用过饭后,云乔正百无聊赖不知做什么好,恰有侍女来回禀,说是元姑娘登门造访。她立时起身相迎,如蒙大赦道:“快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