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把陛下送入火葬场后 > 分卷阅读40
    />  荧荧青灯照在他宛如冰瓷的脸上,愈发显得那张脸端严清俊,状若神祇。

    那信笺中报的正是燕淮已被太原王软禁起来之事,嬴昭览罢,眉宇间奔波了一日的疲惫始才散去,薄唇微扬。

    他是答应了她不在干预她和燕淮的婚事。

    可事情是在他允诺之前,此后如何发展,他并未再插手,至多只是在大军途径并州之时敲打了太原王几句。太原王怎么做,全在他自己,自然算不得违诺。

    这时守在外头的兵士通传苏衡到了,他把密信就着烛灯烧了,摩挲着那个在怀中揣了一日犹带着他体温的平安符,神色不动:“让他进来。”

    苏衡甫一进帐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灰烬余味,年轻的天子身披大袍,倚在搭了柔软白虎皮的胡床上,手执一卷竹简,似在揽卷夜读。

    烛光照着他俊挺的鼻峰及纤浓的长睫,灯火之下,沉静得如同一尊雕像。

    他不敢抬头:“微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嬴昭淡淡开口,眼角余光睨见他腰间的那个绣纹繁复的彩缕兽爪鞶囊。这鞶囊他早先便注意到了,用料上乘,绣面光滑,构图饱满却繁而不乱,其上兽爪更是绣得栩栩如生,宫中最上乘的织女也绣不出这样精美的花纹。

    自然,比之念念给他做的那个,还是略显逊色。

    他微感兴趣,唤苏衡:“过来坐。”

    苏衡呼吸微屏,恭敬地躬着身子上前,他自然不敢真的坐下——不知为何,人言天子温和,然这一月相伴以来,他却只觉这位久在太后辖制之下的天子实则极有主见,威严加身,不能直面。

    嬴昭随意同他寒暄了几句,又问了些军务的处理情况,见他俱都对答如流,心头顿生好感。他原就对这位表兄印象不错,黑眸微微一眯,唇角点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揶揄:“先前请栖迟做个小小的参军倒是屈才了。卿且放心,你腰间鞶囊将来所盛必是金印,所绣必是金缕麒麟,彩缕兽爪之纹,倒不符合彼时的品阶了。”

    “陛下说笑。”苏衡脸颜发烫,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这鞶囊乃臣离京时小妹所赠,只是装的平安符,并无印绶。”

    小妹所赠?

    嬴昭神色顿时便不大好看,垂目一看她送自己的那个平安符,原先看来细密精致的绣样和苏衡腰间那鞶囊一比便顿时失色,针不是针线不是线,针脚也粗糙得很,图案更是相形见绌。

    他先前怎会觉得他的那个比苏衡的要好?

    转念一想,她本就对他有所不满,想来绣活敷衍些也在情理之中。

    他脸色稍稍柔和些许,似不经意地再度朝他掠了一眼,这一眼却觉出不对来,那鞶囊用针如发细光彩氤氲,乃典型的苏绣手法。而手中那个,却是典型的北方风格。

    托生母之故,他并不懂女红,唯独还认得苏绣。在那模糊遥远的孩提时代,他的生母常常哼着绵软甜美的南地歌谣哄他入睡,一面为他缝制衣裳,他已难忆起她的面容,但她留下的针针线线却在她去后还陪伴了他良久,直到后来全被太后一把火烧成灰烬。

    忆起生母,他眼神微微一黯:“这似是苏绣手法,令妹长在洛阳,从何学来。”

    “陛下有所不知,吾母先时有一南朝侍婢,小妹的女红便是和她学的。”

    自然,苏衡没全说实话。妹妹的针指功夫原是他母亲教的,而他母亲,昔作女儿时连线也不曾碰,是嫁给他父亲后才学了针指,只为在寝衣巾帕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慰藉他的思乡之痛。

    嬴昭愕然。

    她是苏绣技法,那么,自己手中的那个是谁做的?

    他原还自欺欺人地抱了一丝希望,此刻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薄唇紧抿着,握掌成拳将那符箓攥得几乎碎掉,却面不改色地赞道:“令妹可真是蕙质兰心。”

    心中却是大怒。她又骗了他一次了。

    这个小骗子!看他回到洛阳怎么收拾她!

    同日,太原王为子退婚的书信随公文发回尚书台,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念阮:……你还是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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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燕家的退婚信是随公文报表一路发回尚书台的,先经了尚书令谢伯远的眼,那信笺外套了个空信封,什么也没写,老爷子犹当是别的什么公文,拆开看了,见那红笺上赫然写着小娘子的生辰八字才幡然醒悟,立刻封口亲自送去了宣光殿。

    宣光殿里,太后阅后勃然大怒:“竖胡欺朕太甚!”

    燕家退婚不说,随退婚信一起寄回的,还有念阮的合婚庚帖。若非老爷子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