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幽寂中传来窸窣声响,是有人在附近潜伏。

    不等沐清徽反应,赵无极已从竹舍内纵身越出,朝着那声音的来源送出了一记掌风。

    沐清徽跟着赵无极追去,然而她身形才动,就被眼前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同时腰间环上一条手臂,就这样被带走了。

    今夜无月,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沐清徽却一下便认出了身边人,惊道:“君九倾?”

    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扑面而过的风割得沐清徽脸上发疼,她不由往君九倾怀里缩了缩。

    二人到隐秘处,君九倾开口便质问道:“你怎么没有回去?”

    话语中带着怒意,也有迫切的关心。

    “我有话要跟赵无极说,所以……”

    君九倾出手要去点沐清徽的穴道,这一次却被她挡开了,两人简单过了几招,他这才发现,他已经不能像过去那般轻易就制服眼前这少女了。

    “赵无极教得不错。”君九倾赞许道。

    沐清徽突然响起什么,紧张起来:“引开赵无极的是邱大哥?他会不会……”

    便是在这走神的刹那,君九倾快速靠近沐清徽,点下她的昏睡穴,将她抱在怀里,道:“你还是先关心自己的事吧。”

    沐清徽开始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里充斥着难忍的酸痒,她再度想要扒开自己的血肉去缓解这股从骨头里透出的痛苦,然而却有一股霸刀强劲的内力在她的周身穴道蹿进,所过之处,那痛不欲生的感受便会有所减轻。

    感觉到沐清徽逐渐醒来,君九倾又在她背上推了一掌,道:“别动。”

    沐清徽并没有多少力气,只得听君九倾所言。

    然而就在此时,幽静的空气里传来声响,君九倾听出那不是邱子婴。

    沐清徽知道君九倾还未为她运完功,但那声音越来越近,想是来不及等下去了,她催促道:“你快走,如果是赵无极回来,就糟了。”

    君九倾对此置若罔闻,争抢着最后的时间要为沐清徽输完这道真气。

    黑影从夜色中蹿出的瞬间,狠辣的剑气随之破开四下的幽谧,君九倾将一把拉过沐清徽避开赵无极攻势,将她护在怀里。

    耳边是君九倾隐忍的一声闷哼,沐清徽知他被剑气伤到了,关心道:“你怎么样?”

    此时邱子婴追赶而至,继续着与赵无极的较量。

    “把赵无极引来我这里,让子婴先走。”言毕,君九倾一掌推在沐清徽肩头。

    这一掌并没有多少内力,但仍是迫得沐清徽连退数步。

    赵无极见状,立即从邱子婴剑下抽开身,意欲挡开君九倾对沐清徽的攻击。

    沐清徽随即转换目标,与邱子婴缠斗起来,借着对峙的短暂时间道:“他要你先走!”

    “教主内伤重,我不能丢下他。”邱子婴架开沐清徽,朝赵无极一剑刺去。

    于是四人纠缠在一起,沐清徽从中缓冲却不敢做得太明显,最后还是君九倾当机立断,直接锁了沐清徽的喉,将她挟持在身前,逼得赵无极停了手。

    “放开我徒弟!”赵无极又急又怒道。

    沐清徽倒是没料到赵无极会有如此强烈反应,回想起不久前还他还因为自己练剑不专心而恼羞成怒,现在一见她有危险便如此关切,心中不免又生出几分歉疚,生怕他真的再动手,到时和君九倾两败俱伤。

    “本无意冒犯赵前辈,如今先借令徒一用。”君九倾扣住沐清徽肩膀,带着她和邱子婴一起走了。

    三人到了安全处,虽走了没多远,但沐清徽已经感受到君九倾内伤带来的影响,她问道:“你怎么样?到底伤得多重?”

    君九倾苍白的脸上尽是严厉冷冽之色,转头去看邱子婴,斥道:“为何不听命令?”

    邱子婴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请教主责罚。”

    “君九倾,你别怪邱大哥,杀父仇人在眼前,他已经忍了这么久,今夜为了不暴露身份还没有使用家传剑法,已经很不容易了。”见君九倾没接话,沐清徽又想着他内伤未愈,不便与他针锋相对,便尽量放缓了语调,轻轻去扯他的衣袖,“你还有伤在身,别因为这件事生气,快让邱大哥为你疗伤吧。”

    君九倾的视线落在沐清徽拉着自己袖管的手上,耐着性子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向赵无极解释吧。”

    沐清徽困惑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君九倾扣住沐清徽手腕,听过脉后才道:“你可以回去了。”

    “还有两件事。”沐清徽叮嘱道,“第一,别怪邱大哥,他已经做得很好了。第二,你赶快去疗伤。”

    她眼波滟滟,真诚地看着君九倾,看得他有些失神,竟是蓦地陷在她此刻的关心里,有微风拂过心头,拂去了阴霾,是从未有过的触动。

    于是他难得“听话”地嗯了一声,又觉得这反应有说不出的怪异,便立即转过视线,却不知有一抹红晕从他的耳朵蔓延到了耳根,连夜色都遮盖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