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落到陆家手中的。

    自她父亲陆胥战死后,摧龙枪几番辗转,最后被谢奕带走,如今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上一世,摧龙枪跟随她南征北战,染血无数。

    “摧龙,又见面了。”陆清曜低声说道。

    摧龙枪似有所感,轻轻颤动了一下。

    陆清曜低笑一声,提枪起身,手中枪花一挽,身形一动,枪尖在颜世安的咽喉前三寸停下。

    冷汗从颜世安的额角流出,划过脸庞,最后在下巴汇集,滴落枪尖。

    “承恩公,别忘了我可是陛下下令赦免的,您可有不服?”

    “你、你不能……”

    “我当然能。”陆清曜将枪尖往前递了递,冰冷的锋刃紧贴着颜世安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就算我杀了你,我自然也有办法让陛下不会拿我怎么样。”

    “您可别忘了,我陆家上下百余人,是怎么死的!”

    看着颜世安都快被吓得站不住了,陆清曜笑盈盈地收回摧龙枪,拿枪尖轻轻拍了拍颜世安满是肥肉的脸:“承恩公,您还不走?留在这是要造反吗?”

    高管家急忙扶着颜世安,两人挤在一起颤颤巍巍了好一会,颜世安才开口说道:“高、高管家,我们走!”

    高管家低声问道:“那娘娘那边……”

    “你没看出来?再不走等那陆清曜发了疯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是、是……”

    高管家给躺在地上的家仆一人一脚:“别躺在地上给我装死,都给我起来。”

    家仆们有的捂着头、有的捂着肚子,一脸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高管家。

    “看我干什么!”高管家气得跳脚,“还不赶紧把轿子扶起来?!一群蠢货!”

    “高管家,还……”

    “还什么还!承恩公尚有要事,还不过来抬轿!”高管家一巴掌拍向家仆的后脑勺,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陆清曜,“还不赶紧的!”

    陆清曜抱着枪,兴致缺缺地看着颜世安带着一群人滚了,打了一个哈欠:“真是不知道心狠手辣的颜贵妃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爹。”

    “确实,不怎么像父女。”谢璧采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新的鹤羽扇,缓步走向陆清曜,“现在人也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陆清曜将手中枪一甩,背到背上,转身看着高高的宫门:“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你呢?”

    “自然是舍命陪君子。”谢璧采摇了摇羽扇,“其实我也很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小小姐。”李嬷嬷又跪在了地上,朝着陆清曜和谢璧采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谢公子。”

    谢璧采拿羽扇一拦,笑着道:“不敢当。”

    陆清曜往四周看了看:“话说龙首呢?”

    “影川的行踪一向难以揣测,不用管他,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会赶到的。”

    陆清曜尝试着用手去推宫门,不料,她才将手放上去,还没用力,宫门就缓缓地拉开了。

    陆清曜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又看了看刚刚一群壮汉都没撞开的宫门,笑出了声:“这还真是有点意思。”

    厚重的宫门发出吱呀的声音,颇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长门宫的全景随着宫门的打开映入众人眼帘——这里倒是没有陆清曜想象的那般萧瑟破败,只是隐约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意味来。

    “还请小小姐随我前来。”李嬷嬷主动走到前面,为他们引路。

    陆清曜与谢璧采对视一眼,最后谢璧采摇着扇子道:“有劳了。”

    ……

    偏殿的旁的合欢花开得正艳,粉嫩嫩地缀在枝头。

    李嬷嬷引着陆清曜和谢璧采来到一处偏殿,来到一处貌似是小佛堂的地方站定,里头传来一声声敲击木鱼的声音。

    李嬷嬷恭恭敬敬地对着紧闭的镂空雕花木门说道:“娘娘,小小姐来了。”

    “自前朝大月氏国的两位高僧迦摄摩腾、竺法兰白马驮经、东入中原后,佛教便在中原流行起来,想不到在这冷宫之中也有一处佛堂。”谢璧采伸手接住了一朵被风吹落的合欢花。

    “只是我阿姐信佛而已。”陆清曜摇了摇头,“她总说爹爹和哥哥在战场上,杀孽太重,她求佛念经也算为他们祈福。”

    “你不信?”谢璧采问。

    陆清曜一怔,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原本想说不信的话被咽了下去,只是说:“我不知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罢。”

    “让她进来吧。”门后,传来陆清晚沙哑又温柔的声音。

    陆清曜看了一眼谢璧采。

    谢璧采冲她点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陆清曜走上前,手按在木门上,一时间不敢用力。

    她们已经十四年了没见了,记忆里,啊姐的模样早就已经模糊不堪了……

    “月月儿,是你吗?”

    门那头,陆清晚温柔如水的声音轻轻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