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到砂借用医馆的工具鼓捣出药来,恐怕樱还觉得结衣的一席话只不过是在开玩笑。

    *

    樱独自一人到了先前發现少年的地方。

    瀑布直泻而下,巨量的水落入深潭中,激起一阵白花的水花。

    穿过瀑布,裡侧有着足以容纳三人的小空间。她脱去湿掉的上衣,只着裹胸,席地而坐,闭上眼感受着身边气息的流动。

    这裡确实是相当适合静坐修炼的地方。

    虽然随时随地都能积存查克拉,但是在郁气充裕的地方还是更能专注精神。才不过两三日的时间便感觉的出体内查克拉量丰足不少。

    想起了在这裡遇见的奇怪少年。

    事实上,原先在结束初步的治疗后,樱就打算离开。

    从他身受重伤还能撑着一口气到达此地,可知少年是个意志极为坚定的人。做好了紧急处置,想必就算放任少年一个人他也能好好活下去。

    况且初来乍到藤平族地,樱不希望自己给藤平添上其他的麻烦。

    这些想法,全在看见少年缝在袖口内侧的团扇族徽时消失的一乾二净。

    这个姓氏似乎天生就与她过不去。即使主动避开了,还是会找上门来,樱内心挣扎许久,心中那份对于宇智波的特殊情感正把内心的决定推向危险的一侧。

    她深吸一口气,将少年沉重的身躯扛起来。浓厚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一瞬间产生了置身战场的错觉。

    (这是最后一次。)

    「藤平一族不插手外族事务,这是惯例,所以就算出了事我们也不会包庇任何一方。」

    承诺一旦發生事情后果由她负责后,樱把重伤的少年安置在医馆。

    皮肤大面积灼伤,双脚的查克拉筋脉遭到破坏,眼睛部分更是惨不忍睹。

    除了过度使用导致的视力退化,少年似乎长期服用着某类毒素,而这些毒催快了视力退化的速度,并且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身体素质。

    从这些伤来看,先前肯定是遭遇了一场恶斗。

    發炎引起的高烧不退,今夜是危险期,只要熬过就没事了。

    低下头,樱听见少年混杂着痛苦与渴望的呓语。

    「大哥……」

    就连在梦境裡也不断唸着自己的兄长,想必是有个很好的哥哥吧。

    她将手附在少年的额首上。少年紧皱的眉头逐渐放鬆了。

    *

    夜幕低垂。

    寂静的深林中,唯有少年跳跃于树与树之间的残影。

    「泉奈。」

    他的动作僵住了。

    血管内的血液有片刻的冻结,接着又恢復常态,往身体四肢流动。

    毫不犹豫的再度跨出步伐,忍着剧痛加快,尽可能的想甩开身后跟着的女性。

    左脚踏到下一棵树的枝杈上,一股不容忽视的疼痛直击嵴髓。

    重心不稳,单薄的身子直直往地上摔去。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樱催动全身的查克拉,尽全力的奔向正急速下坠的少年。

    (快一点!)

    一隻手牢牢的扣上手腕,下坠停止了。

    泉奈愕然回头,两双眼睛正汩汩留着血,三颗勾玉映在赭红色的眼球中。

    她毫无惧意的对上那双写轮眼。

    这一次,既没有落入幻术,身上也没有烧起可怕的火焰。

    固定好泉奈的身体往下一跃。两人又回到了地面。

    「你怎麽会……」

    想询问的问题太多,不知要从哪一个问起。

    樱从口袋裡拿出物件,交还给泉奈。

    泉奈恍然大悟。

    那是一枚手裡剑。斑在他前年生日时特别到忍具行订製的,能够耐高温,可以搭配新开创的火遁使用,并在内侧刻上了泉奈的名字。

    泉奈一直把这枚手裡剑放在左胸前的暗袋裡作为护身符。

    他捨不得使用,又不希望白费了斑的用心,只好暗自收好。

    自己原先的族袍在战斗中残破不堪,现在的他穿着的是藤平提供的衣物。

    手裡剑也跟着族袍失踪,他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以为你至少会等到眼部的纱布拆下才离开,没想到比我想的还要没耐心。」

    泉奈扣紧了手中的手裡剑,敛下的眼睫把真正的情绪藏了起来。

    看来她早就料到自己会离开的行动。

    「你的目标……是这双眼睛吗?」

    「?!」

    樱往后一退,避开泉奈的攻击。手臂一痛,一道狭长的口子划破肌肤。

    泉奈已是强弩之末,就连站着都摇摇晃晃。却还是拿着苦无以防守的姿态面对着她。

    「还是说,你也和大家一样,想杀了我?」

    樱沉默的看着他。

    明明面露怒容、语带恨意,她却觉得他难过极了。

    少女坦率的目光